二人到了门前,遥遥就看到一座高楼。
这可是古代。
车马再喧嚣,听起来也是自然的乐音。最热闹的地方,声音也并不怎么大,并不喧哗。
周围极其安谧,一辆马车走过的声音能在长长的走道里回响好一阵。
更别说白鹤冲天而叫了。
东方奚来到昌平君府邸门口,刚巧白鹤从水底钻出,一鼓作气直冲云霄,飞上高楼盘旋。
在古人眼中,这是吉兆。
公孙粱抬首看了,也直呼,“这可是大吉兆。保不齐你今年要发大运啊。”
“希望我能被昌平君赏识吧。”
公孙粱看了看东方奚,“你小子,这么有才华,留在云阳城本来就可惜,来咸阳是对的。”
“放屁!我明明什么都不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到了咸阳指不定以后还被人欺负呢。”
东方奚太了解秦朝的环境了,菌果主义制度下,咸阳定然是尚武之风盛行。
看看前前后后来往的人就知道了,男性的身高起码六尺九,和在云阳平均六尺七的人群完全不一样。
如果东方奚没有七尺二,到这里在社会道德之中是要自卑的。
没有办法,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很落后。
对人的评价和判断,都是看身高和脸。
东方奚刻意整了整衣服,这就要昂首阔步进去。
公孙粱心里微微有些怯,“要不,你进去,我在外面陪着周五。”
周五已经渐渐能听懂秦国人的语言了,他坐在马车上,一脸不屑地看着公孙粱。
公孙粱自然给骂了回去,“你看什么看,还不把头转回去。”
除了东方奚的话,周五谁的话都不听,他自然对公孙粱的话充耳不闻。
“好了,你们别说了。你陪我一块儿进去。”
公孙粱看了看四下,把东方奚拉到了墙角边上。
这个时候,坊市还没有分离呢,昌平君府门前就有着大量的商贩,还有人在买卖儿女为奴为婢。
高门大户之前,自然人多。
确认四下没有人偷听,他这才捂嘴小心翼翼的道,“昌平君的为人,是出了名的高傲。他不会看上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人的,若是听闻我的事情,他可不会像太傅一样通情达理,很有可能把我就此抓起来。”
“也就你这样的可以在太傅面前说的上话的能人,或许还能入的了他的眼,我是万万不行。”
“不仅如此,你可要小心他,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入他的门下当门客的。要做他的门客,那都得口风极严。不仅如此,你还要做到唯命是从。你个性这么骄傲,也就得一些能容常人所不能容的大人物愿意惯着你,他可不一样。你若是表现的稍有些桀骜之色,到时候可就要小心了。他一定能让你竖着走进去,横着走出来。”
“我认识你这么久,你讲起咸阳的人权贵来,对每个都是极尽夸赞之词。这还是我头一回听到你这么评价一个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在如今的秦国,能够拥有权位的,多是有些真本事的。但是昌平君不一样。昌平君名是芈姓熊氏,名启,那是楚考烈王之子,他的母亲是昭襄先王之女。所以说,昌平君是咋们秦国公主和楚国先王的儿子。”
“他的地位可不是靠着军功打下来的,是靠着他的母亲泾阳公主讨的这个君侯之位。在这之后,更有如今的华阳太后为他撑腰,所以他的地位一向不低。年纪轻轻就开始参与朝政了,到如今,大王加冠,他就是丞相。”
“而华阳太后,正是我秦先孝文王的正妻,因为当年收养了大王的父亲也就是先庄襄王为子,这才得以让大王有机会成为秦国的王。后来庄襄王继位,这就封了华阳夫人为华阳太后。当初大王尚且年幼时,国中事务大小,明面上只看吕相的颜色,实际上还要看华阳太后的意思。”
“当初?那现在呢?”
“现在——秦王的正主长大了,都加冠了,自然大家都要看大王的意思啊。”
东方奚却想着,没那么简单。
而且这个华阳太后,历史上她一去世,紧接着昌平君就被徙于郢城。这明显是排斥。
秦月娥也对他说过,咸阳城里他伯翁这样的老秦国贵族,最多也只能挤到中层,就是因为秦国内部有着非常庞大的楚系一脉势力。
这个华阳太后很不一般。
“现在,你还想去见昌平君吗?”
“你提醒了我,昌平君不是有个弟弟吗?”
“是啊,正是昌安君。不过昌安君很低调,他只喜欢美女,对争权夺利的事情素来没有多大兴趣。”
“这是聪明人啊。”
“什么聪明不聪明的。该做事时若是少出力,到时候分羹汤就没你的份。这就是规矩。昌安君只是比昌平君低调罢了,但是若是有了大事,他一定会参与。而且昌平君是他的亲哥哥,他们两人在咸阳城可谓是相依为命,就像你我一样,若是一方不给予另一方支持,那另一方就会倒下,到时候两个人都要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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