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魁梧男子猛然大喝:“吾乃大明陈副总兵麾下百总胡老蛮!”
同时,他自怀中掏出一张凭证来,高高举起。
这声大喝,青壮们的气势顿时又矮了一大截。
就连于威等人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纷纷看向寨门口的唐世勋。
胡老蛮眼见青壮们皆看向寨门口的唐世勋,他也转身看了过去,顿时心中了然。
数日前他才来过这里,恐怕,这寨子易主了。
但他依旧昂首而立,并大声喝道:“这便是你小狼山寨的待客之道?”
“放下武器!”
唐世勋不容置疑地冷喝道。
他一脸森然地负手而立,鹰目死死地凝视着那胡老蛮。
管你是不是老兵,这是老子的地盘!唐世勋心中冷哼。
虽然他的声音不像胡老蛮那么大,但极为坚决。
于威和刘志宝等人顿时如同吃了颗定心丸一般。
在于威等人的带头下,‘放下武器’之声顿时不绝于耳。
不多时,整个山寨的青壮们,无论是跟着唐世勋的,又或是跟着宋铨之的,纷纷齐声怒吼。
仿佛只有这等怒吼,才能让他们从心底里抛开对这十个大明官兵的畏惧。
宋铨之和薛正等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他们虽未言语,但这等血性十足的怒吼,却深深地震撼着他们的内心。
薛正不禁踮着脚看向寨门口的唐世勋,他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再看唐世勋的衣着,薛正更是心中暗奇,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还是个读书人?
好强的凝聚力!胡老蛮的神色愈发凝重。
他虽是久经沙场之辈,但能够在与献贼的数次搏杀中活下来,如何不知识时务的道理?
双拳难敌四手不是?
眼见那像是个秀才的年轻人依旧冷眼望着他,他既愤怒又发愁。
还有哨楼上那个有道刀疤的弓箭手,胡老蛮心有感应,此贼定是锁住了他。
若他再不让兄弟们放下武器,他敢肯定此贼一旦得了那秀才的指示,恐怕会毫不犹豫地给他来个一箭穿心。
大意了!胡老蛮心中暗恼。
谁曾想这等小寨子里的贼人,竟敢如此大胆?
“哼!”
胡老蛮强忍着怒意,挥手示意手底下的九个弟兄放下武器。
于威等人顿时暗松口气,但他不知是否要把这些人给绑了。
那胡老蛮可是自称乃官兵的百总。
“公子。”
岳三水这时走到唐世勋的身旁低声耳语。
刚刚他一直在旁仔细地观察那胡老蛮的容貌,他很确定,此人乃是数日前到山寨来招安的那位带头的军爷。
唐世勋听罢后,嘴角挂着一丝淡笑,风轻云淡地对胡老蛮拱手见礼道:“胡百总,失礼了。”
他先是自报姓名与功名,随后请胡老蛮去聚义堂中就坐。
胡老蛮皮笑肉不笑地对这秀才拱手回礼。
虽然他心中依旧不快,但他也知何事为重,今日,他可是为了招安而来。
于是,他沉着张脸走进了聚义堂中。
而他手底下的九人,自然是被于猛和刘志宝等人缴械后请去了别处。
至于那薛正,唐世勋并未让严宽绑缚,而是让薛正也随宋铨之等人一同去聚义堂。
进入堂内,唐世勋热情地招呼胡老蛮坐在左首,而他则坐在了右首。
宋铨之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这可如何是好?
人家胡百总是客,且名义上代表的是大明官兵,坐在左首自无不可。
但唐世勋却已经坐在了右首,那他宋铨之该如何坐?
难道要坐在胡老蛮的下方?照理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宋铨之却又不敢去坐。
谁知待会儿大家能否谈妥?若这胡老蛮当真是个蛮货,一言不合便要暴起,那他坐于其下,岂非首当其冲?
宋夫子可是相当惜命的。
此时除了坐在椅子上的唐世勋和胡老蛮,其他人都在等着宋铨之就坐。
薛正站在宋铨之身后,他自然发觉堂上的四把交椅都被撤走,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无论其他人抱着何种想法,但宋铨之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决断了。
我且忍你一次!他心中暗恼,沉着张老脸坐在了唐世勋的旁边。
但他也留了个心眼,并未等于威过来就坐,就对薛正招了招手,示意薛正坐在他的下方。
胡老蛮独自坐在左边,他慢悠悠地品着粗茶,冷眼旁观着对面这帮贼人的一举一动。
唐世勋并未在意宋铨之等人如何就坐,他亦是低垂着眼帘默默品茶,暗自观察对面的胡老蛮。
同时,他还在侧耳倾听旁边的宋铨之与薛正窃窃私语。
宋铨之正在问薛正,这胡百总为何会随他们一起上山?
薛正并未隐瞒,他虽恨这两个秀才杀了牛爷和熊爷,但人在屋檐下,为了他的家人,如何敢造次?
何况宋铨之还让他坐在这右边的第三把椅子,那就是在对他示好,他知道自己该是没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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