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勋一脸笑容地看着这旗总,拱手道:“请问大人贵姓?”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旗总拱手回礼道:“不敢当,在下甘霖。”
“好名字。”
唐世勋笑赞了一声,旋即故作好奇地问道:“在下倒是认得胡百总,但似乎他手底下的旗总,没有仁兄你吧?”
“哼!在下乃是袁百总手下的旗总,可不是那胡老蛮的手下!”
甘霖听到胡老蛮的名字,神色顿时变得不愉,他冷声道:“这位公子,你究竟有何事?”
唐世勋不禁回想着董天祥手下的几个百总,的确有个百总姓袁名逵。
巧的是,救下魏绍泽性命的就是这个袁逵,且他对魏绍泽极为推崇。
唐世勋从这旗总甘霖的话语中听出来了,看来,袁逵跟胡老蛮这两个百总之间不太对付啊?
他脸上依旧挂着淡笑,不着痕迹地将两锭银子塞给了甘霖。
同时,他还故作神秘地从怀中拿出一块精美的玉佩,递给甘霖看了一眼。
甘霖接过银子后,心中顿时暗喜。
待到看着唐世勋手中的玉佩时,脸色却猛地一变。
这甘霖虽说不识得几个字,但那玉佩上的‘王府’二字如何不认得?
原来这位公子是王府中人啊!甘霖不自禁地悄悄咽了口唾沫,随即就想要对唐世勋施礼。
唐世勋立刻神色严肃地制止了甘霖的动作,并低声道:“莫要声张!”
“是是是!在下明白!”
甘霖被他的眼神给吓了一跳,旋即心中明了。
是了,这公子定是奉了某位王爷之命来办何事吧?甘霖深以为然。
唐世勋瞥见这甘霖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这甘霖也只是个小小的旗总而已,能有多大个见识?
正所谓人靠衣装,唐世勋倒不是未卜先知地换上这套精致的儒衫出来。
但此时面对这等基层官兵,以唐世勋这体面的模样,又喂了银子给甘霖,还掏出了一块王府的玉佩来。
这甘霖怎会怀疑唐世勋的身份?
当然,唐世勋很笃定,即便甘霖怀疑他又有何妨?
银子,才是最实在的。
唐世勋不再迟疑,低声问道:“甘旗总,贵司的百总唐世勋,还有他手底下的人,都没在癸丑巷和监狱里?”
“监狱?”
甘霖闻言一愣,他仔细地回想了下,极为肯定地回答:“唐百总今日上午来过一趟,随后便走了,在下可从未见过他的手下,据袁百总说,这唐百总只是个空头百总而已吧?哪有甚手下?再说了。”
他神色古怪地看了唐世勋一眼,打趣道:“唐百总与袁百总一样,可都是董把总的手下,如今这监狱和癸丑巷,本就是董把总在管着,他老人家怎会将唐百总给关进监狱?如此岂非丢了他老人家自己的脸面?”
唐世勋亦是跟着笑了笑。
他又旁敲侧击地问甘霖,中午之后,可有汉帮的帮众被带来这边?
甘霖很肯定地说没有,他还压低声线告诉唐世勋,如今这监狱和癸丑巷中关押的,除了献贼余孽,就是方家、文家和彭家等地方望族的直系亲属。
至于甚帮会中人,谁有空去管?何况就算真要抓,又哪还有地方关押?
唐世勋微微颔首,他沉吟片刻后又问,胡老蛮可在癸丑巷内?
甘霖摇头说,胡老蛮在午时以前就带着人出去了,且直到现在也未归来。
至于胡老蛮去了哪,甘霖表示不知。
唐世勋听罢不禁一阵疑惑。
难道胡老蛮带着菊香等人去了城守署?
这也不对啊!唐世勋认为不太可能,若菊香等人被带去城守署,岂非表明陈副总兵已经与韩夫人彻底决裂?
唐世勋认为,即便陈副总兵如今已成功拿下了东安县城,但犯得着如此得罪韩夫人吗?
难道陈副总兵没有更大的雄心壮志和企图?难道他不觊觎东边的永州府城零陵?
若要谋划零陵县,怎可少得了韩夫人的情报网?
唐世勋沉吟片刻后,问这甘霖住在何处。
甘霖摸着袖中的两锭银子,转着眼珠子暗忖,莫非这位公子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他故作迟疑地看了看身后巷子口的十几个士兵,笑着说,他自然是跟弟兄们一起住在癸丑巷中了。
唐世勋淡然一笑,他如何听不出这甘霖是话里有话?
上一世丰富的情报经验让他明白,对于这等基层官兵而言,当兵打仗也只是一份糊口的营生而已。
似甘霖这等小小的旗总,手底下也就管着三十多个兵而已,能有多少额外的进项?
若是甘霖没有这番欲言又止的举动,唐世勋也不会再与之继续交流。
但既然甘霖已经流露出了有所求的神情,那唐世勋自然也就有了更深层的想法了。
他故作神秘地从怀中掏出一锭王府金锭,悄悄地塞给了甘霖。
“啊!”
甘霖惊得一声低呼,眼皮子一个劲地乱跳。
这可是金锭啊!而且一看形制就不是普通金锭!甘霖赶紧将之贴身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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