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唐世勋颤巍巍地用黑檀拐杖顿着地,吹胡子瞪眼地气道:“大古怎可如此胡闹!”
莫将军、秦九和龚大旺等人的眼中满是幸灾乐祸之色,他们巴不得童古直接把许大人给打杀了去。
孙将军见唐老夫子想要起身,连忙亲切地笑着走过去扶住老人家的手臂,并好生劝慰。
当孙将军昨日得知刺杀唐老夫子的幕后指使者,居然是通判许大人的义子许悠文,孙将军当时就气笑了。
孙将军如何不恼许家如此破坏团结之举?若是唐老夫子真死了,童古部和申不凡部岂会善罢甘休?
后来秦九献计,莫不如帮唐老夫子把许家给整垮?
但孙将军并未同意秦九之计,并非是他对许家有甚好感,而是在如今的局势之下,为了城内的安定,他岂能对根深蒂固的望族许家妄动屠刀?
因此,孙将军昨个夜里便让龚大旺去了趟北门兵营,将唐老夫子遇刺之事的始末详细地告诉了童古的部下。
得亏童古昨个夜里没在北大营,否则他恐怕会连夜带兵入城去找许家的麻烦。
孙将军心里虽也巴不得童古杀了许大人,这样他既出了心头恶气,又有了促使童古部南下救援泷泊镇的‘正当理由’。
但这话孙将军自然不会说出口,他只是一个劲地劝唐老夫子莫要激动,相信童将军定会好生处理此事云云。
唐世勋面上虽依旧装作生童古的气,心里则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和孙将军都有了让童古部南下泷泊镇的默契理由,即避免童古在城里继续闹事影响大局。
忧的是,他担心童古去府衙闹得太过,甚至真杀了许大人,这后果可就极为难料了。
毕竟,谁知韩夫人会否为了许家,当真跟唐世勋鱼死网破?
这时又一个亲兵来到了议事堂内。
亲兵禀报,童古将军把陆知府、秦大人和许大人等全给打了!
“啊?”
秦九顿时坐不住了,他一脸愤慨地起身道:“童将军这是何意?他,他打我爹做甚?”
这亲兵答道,因为陆知府和秦大人等都在劝童将军,结果被暴怒的童将军给连带着一起打了。
跋扈!姓童的太跋扈了!秦九气得浑身发抖,想他秦家如今在这零陵城是何等的有权势,整个孙系将领皆对他秦家以礼相待。
这姓童的竟敢如此打他秦家的脸?秦九的脸色青白至极,偏偏这火气他还不敢对唐老夫子撒。
“大古怎可如此胡闹!老夫这便去骂他!”
唐世勋心中暗赞童古这胡作非为的跋扈之举甚妙,面上则故作气恼状,拄着拐杖起身便向外走去。
孙将军的眼中划过一丝莫名之色,他也不再劝唐夫子了,并对龚大旺使了个眼色。
龚大旺会意,立刻起身追上离去的唐老夫子。
府正街。
近百全副武装的彪悍骑兵,趾高气扬地堵住了府衙大门。
四周又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与上一回申不凡和唐夫子大闹府衙不同,听说这回的童将军是把府衙的几位大人全给打了啊!这让百姓们既慑于童古的跋扈,又不禁幸灾乐祸。
何况,昨日潇湘堂的许悠文指使手下在大西街当众刺杀唐老夫子,这事已经传遍了零陵城,百姓们皆已猜到,唐老夫子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不,才过了没一天,童将军就兵围府衙了吧?
潇湘门的守将秦四带着十余个心腹,一脸焦躁地与那些骑兵在理论。
当然,即便秦四听说他爹被打了,他虽气得火冒三丈,但也只敢理论而已。
就这帮常年浴血征战的骑兵老贼,谁敢对他们恶言相向?那岂非自寻死路?
同样的,许家长公子许中达亦是带着一帮家仆站在秦四等人旁边,许家众人同样是敢怒而不敢言。
虽说许悠文身为许大人的义子,竟然唆使手下去刺杀唐老夫子,且此事已经尽人皆知,许家自然不会再去为许悠文辩驳。
但许悠文还未被抓,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许悠文乃是受许大人指使。
今早许中达亲自带着家仆去归隐巷给唐老夫子赔罪,只是许家在尽礼节,毕竟许悠文是许大人的义子。
无论唐老夫子是否接受许家的赔礼道歉,但许家可不是承认刺杀事件与他们有关。
谁曾想这跋扈的军头童古,居然直接兵围府衙,还出手殴打一众大人,这让许中达等人如何不义愤填膺?
喧闹的围观人群中。
岳三水、薛正和老高等人,吴敬祖和景文公子等人,两帮人极有默契地在府衙斜对面的一处墙壁边围成了一圈。
圈内,是扮作臃肿妇人的阿梓和女扮男装韩夫人,两个女人正在低声细语,针锋相对。
阿梓不知凌晨时唐世勋和韩夫人谈得如何,但只从童古带兵进城之后就直冲府衙,阿梓已是猜到他俩该是没谈拢。
韩夫人知道这童古既有实力又跋扈,但没想到他会如此暴躁,因此她担心那童古会否当真打杀了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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