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是被李安的叫声吵醒的,昨夜她思虑重重,大睁着眼睛,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如今醒来发现自己身在帐篷中,明白时间是正常往下走了。
一时之间,百味杂陈,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李安道,“宁姑娘,圣上喊你过去用早膳。”
熙宁简单洗漱了下,来到邵卿洺的大帐之中。
邵卿洺一见熙宁,眉眼就泛起柔和的神采,“宁儿快来,李司刚拿来的早膳,你快尝尝。”
李司的夫人是江南人,会做一些江南的小食,熙宁祖籍也在江南,她定会喜欢。
熙宁却全无胃口,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邵卿洺。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无法出宫一事,同邵卿洺没有关系,是自己心愿未了,邵卿洺耳疾未愈,她无法狠心离开。即便是受了某种诅咒,行动被限制,也是因为其他原因,她从未怪罪到邵卿洺头上。
可现下她很清楚,她需要时刻同邵卿洺待在一起,才不会回到前一天,时间才会顺利往下行进。这还不能说明,所有事都是邵卿洺搞的鬼吗?
“宁儿,你怎么了?”邵卿洺奇怪道,“坐下吃呀。”
熙宁定定看着他,相处了那么多年,她为何就没看出邵卿洺是这种人呢。
是自己伺候他伺候的太好了,他都不舍得放自己走了,竟还用上了卑劣的手段。
“宁儿,你为何这样看着朕?朕脸上有脏东西?”邵卿洺有些不安,宁儿的眼神有点吓人,他朝着帐篷外喊道,“李安,李安。”
李安忙躬身而入,“圣上,老奴在。”
邵卿洺摸摸脸,“你看朕脸上有什么古怪?”
“没有啊圣上,”李安突然福至心灵,“啊有,圣上,您红光满脸,要有天大的好事降临。”
邵卿洺失笑,“你这个老东西,滚吧。”
“是,老奴这就滚,”李安乐颠颠地跑了。
“宁儿,你看李安这老东西……”邵卿洺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熙宁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他的宁儿是最爱笑的,无论多艰难的时刻都乐观向上,今日这是什么了?
“宁儿……”邵卿洺小心翼翼地道,伸手去捉熙宁的手,被她一把甩开。
邵卿洺惊呆了,熙宁最是守规矩,哪怕发脾气训斥他,也都是在私下里两人独处之时,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更何况现下还是在宫外。
邵卿洺直觉有事发生。
“宁儿,朕做错了什么,你说句话好吗?”邵卿洺是真的有些害怕熙宁现在的态度,就算是骂他打他,也比不发一言的好。
熙宁却是说不出任何话,对于邵卿洺,她一向感情复杂,因为邵卿洺皇位继承人的身份,她早早放下异样的情愫,将爱情转化成亲情,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后来因为荣亲王的数次舍命相救,她心生爱慕,情根深种,但对邵卿洺始终是放不下的,毕竟是共过患难的人。她始终觉得邵卿洺对她也是如此,可没想到,邵卿洺竟然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她觉得再待下去,就要窒息了!
邵卿洺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熙宁今日实在太奇怪了,他听说过女子小日子时,容易脾气火爆,可这么多年来,熙宁也没发过火。再说了,现在这个日子也不对,没人比他更知道熙宁小日子的时间。
他把李安叫进来,“今日早上或是昨晚,宁儿有遇到什么事吗?”
李安挠挠头,“没有,一切都很正常。”他也看到熙宁离开时黑着张脸,想起之前去喊她时,她的情绪好像就不太对,难道是起床气?不对不对,宁姑娘哪来这种毛病,自己这么想简直是亵渎她。
“那就奇怪了,朕这两日忙着出行的事,也没干什么得罪她的事吧。”主仆二人为熙宁这突如其来的脾气简直伤透了脑筋。
这时候,邵卿洺觉得他需要安亲王出谋划策,虽然他总出一些馊点子,也总比现在手足无措的好。
“圣上,要不就先别管,也许宁姑娘过一阵子就好了。”
“过一阵子?这一阵子是几日?”开什么玩笑,一日他也受不了啊。
“这……”李安也说不上来,关于这一点他也没什么经验,只是听人说过女子生气时,最好别惹她。
“罢了罢了,先启程吧,到了凤栖山再说。”
“对对,也许宁姑娘看到秀美的风景,就什么气都消了。”
邵卿洺挥挥手,让李安去做准备,想想不放心,又召来顾晓春,让他特别留意熙宁,别让她出什么事。
容德皇太后本以为熙宁被皇帝丢在宫里,心理平衡了许多,可没想到临出发前,熙宁还是跟着走了,她这个心里气啊。
慈宁宫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她掷碎的杯盘茶盏。
嘉陵皇太后踏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没人收拾?要是害姐姐不小心扎到脚,本宫绝饶不了你们!”
嘉陵掷地有声,听着像是在呵斥下人,其实是让他们收拾了赶紧退下,容德的雷霆之怒,有几人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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