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晓宇因为受伤的缘故,只能侧躺着,傅姝见到他的模样,心下一惊,“他们打你了?”暗自后悔不该轻信顾晓春的。
“没有,”曾晓宇轻咳一声,他在刺杀邵卿洺时中了沈岸一掌,伤得不轻,顾晓春给他用上了最好的伤药,如今还在恢复中。顾晓春知他性子,绝不会屈打成招,也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
“让我看看你的伤,”傅姝想要扒开曾晓宇的上衣,他躲了躲,拢好领口,“伤得不重,不用担心。”
傅姝却一下按在他的胸口上,曾晓宇吃痛吸气,傅姝当下眼圈就红了。
“还说不严重,何苦诓骗我?”
曾晓宇握住她的手,“你怎会来此?”初见傅姝时,心中只有喜悦,现下一想,若没有顾晓春的允准,她如何进得来?
“是顾晓春让你来劝我的吗?”曾晓宇稍稍一琢磨便知道了顾晓春的打算。
傅姝点点头,“对,但也是我自己的意思。”
曾晓宇的脸色冷了几分,“那你白来这一趟了,我什么都不会说。”
“顾晓春答应我,只要你肯说出实情,他会尽力保全你。”
“我是贪生怕死之人吗?若是怕死,也就不会刺杀皇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姝眼中微有歉意,“为了我,也不行吗?”
曾晓宇张口,话却梗在嗓子眼里。许久才道,“抱歉,不行。”为了母亲和妹妹,他只能选择辜负傅姝。“你走吧,是我对不住你,以后别再来找我,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傅姝不信,她认识的曾晓宇绝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一定另有隐情。
眼下却无法再劝,曾晓宇如此执拗,得想其他办法才行。
她丢下一句,“我会再来的,”就匆匆离开。
曾晓宇以为自己伤透了她的心,想要拉住她,告诉她,自己其实不是这么想的,终究还是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心绪。
顾晓春和沈岸就在门前等傅姝,见到她的脸色,已然知晓答案。顾晓春本来也没指望傅姝能劝说成功,毕竟大师兄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傅姝犹豫片刻,“你……”
“顾晓春。”
“顾大人,回京之后,我还想见见他,您能否通融一下?”
顾晓春倒是未想到傅姝竟如此胆大,转念一想,“你还有其他办法?”
“可以一试。”
“好,我答应你。”
皇帝不在宫里的日子,张依依也没闲着,她旁敲侧击地打听荣亲王何时进宫,在得知荣亲王随皇帝一同前往凤栖山后,着实有些失望。
好在皇帝一行不日就要回宫,到时她就能一解相思之苦了。
她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她知道在宫里,眼线和人脉是极其重要的,正好趁这段时间,用小恩小惠拉拢人心。
她每日同各宫宫女厮混在一起聊八卦,时不时给她们带一些好吃的或者好玩的东西。张依依家世颇丰,随随便便一样,就是宫女们没见识过的,有些可能在主子那里见过,可哪有机会自己把玩。张依依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
冬雪将张依依这些天的举动报给容德,容德虽觉得她小家子气,但一想又有些欣慰,毕竟她不是只等着自己安排,还是有些主见的,也就随她去了,甚至还无声支持了她一下,经常赏赐她一些东西,让她做打点之用。
张依依自然也领会了容德的意图,她暗暗发誓,绝不能让姑母失望。
这一天闲聊时,听一个名叫婉柔的宫女说起,在皇宫最北面,有个叫伶宫的地方,是专门关押犯了错的宫人的。此处同冷宫还不太一样,冷宫只是无人理会,凄凄凉凉,伶宫内却时常有人在夜半哭泣,形同鬼魅。
“伶宫应该是皇宫最阴森最恐怖的地方了,由强悍的老嬷嬷管教,进了伶宫,无人再记得那些人,打骂是常有的事,稍不合老嬷嬷的心意,就会受到惩罚,手段比之慎刑司差不了多少。听说隔三差五就有人被拖出去埋了,死状十分凄惨,”婉柔原本只是想卖弄自己的资历,可听得人却上了心。
其他宫女听着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当今圣上登基后,废除了伶宫,想放那些宫人出宫,却发现连一个活人都不剩了,”婉柔唏嘘道,“反正没事别往那里走,白天还好些,顶多飘散些怨气,到了夜晚,可能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毕竟那里聚集的冤魂太多了。”婉柔突然张开嘴,伸出舌头,翻着白眼问,“你们看我是谁?”
宫女们尖叫着四处逃窜。
婉柔叉着腰笑得前仰后伏,“喂,你们胆子也太小了吧。”
张依依也被吓了一跳,按照她的脾气,早就要发火了,但为了得到更准确的信息,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伶宫真这么吓人?”
“是啊,”婉柔有些不安,“奴婢今日的话太多了,吓着张姑娘了。”
“无妨,”张依依若有所思,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伶宫是个对她有用的地方,回去后得问一问姑母。在这宫里头,应该没有比她更熟悉六宫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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