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南书房内,褚丁山向邵卿洺汇报这几日的战绩,邵卿洺十分满意他的办事效率,“置办粮食和衣物的事你要把好关,若有差池,朕唯你是问。”
“请圣上放心,臣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绝不辜负圣上的信任,”褚山丁恭恭敬敬地道。经过此事,他对邵卿洺愈加钦佩。
褚山丁长得獐头鼠目,着实不像个好人,但人不可貌相,至少此事他同邵卿洺配合默契,办得十分漂亮。
一开始邵卿洺是想直接动用国库和户部的银子的,但褚丁山表示,国库和户部的银子要拿出来作为军需是足够的,可不到紧要关头最好不要动用,于是建议演一出戏,让各位官员贡献一点家当。水至清则无鱼,当了那么多年官,谁没有收受过一点贿赂,现下让他们吐一点出来也是无可厚非。
邵卿洺突然有些欣赏他了,笑道,“你做得很好,李安,赐座。”褚山丁看着胆小,却不怕得罪这么多官员,的确是个人才。
李安招呼小毛子和小瓜子搬来一把椅子,搁在龙案的侧面。
邵卿洺让褚山丁坐,他也就不客气地坐下了。
熙宁送上香茗后,本想退出去,李安早就领了邵卿洺的指示,努努嘴,让熙宁站到他身后。
君臣二人聊了聊众官员的反应,以及各自拿出的财物,邵卿洺心里有数,还不到伤筋动骨的境地。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褚山丁,“褚爱卿这次出了多少力?”
褚山丁起身,郑重其事道,“臣没有细数,一半多家产总有的。”
“是吗?”邵卿洺拿起茶盅抿了口茶,随口报了个数字。
褚山丁冷汗都下来了,原本的淡定变成了坐立难安,皇帝人在深宫,可连自己有多少家产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他忙跪下磕头,“臣疏忽了,回去之后,立刻补上。”
邵卿洺并不接话,该如何做,让褚山丁自己去考量。他是要让褚山丁知道,没有什么事能瞒过自己,让他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褚山丁偷偷抬眼看邵卿洺,他长得极为英俊,比之荣亲王这样的美男子,身上更多的是贵气和帝王之气。他的气势会让人忽略了他的年龄,他的容貌,让人全身心地臣服。
邵卿洺挥退褚山丁后,陷入沉思。
而熙宁也在乱七八糟地想着,邵卿洺深谙帝王之道,如今运用的越发熟练。驭下之术,也是轻松拿捏。褚山丁经过此事,只会兢兢业业地效力,再不敢有任何取巧的心思。
邵卿洺这般运筹帷幄,即便荣亲王不肯放弃,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人的命运是早就注定好的,荣亲王历经数次重生,费尽心机想要在邵卿洺未登基前就解决掉他,可最后都没有好结局。他唯有竭尽全力把邵卿洺推到九五之尊的位置上,才能保全自己。可等到邵卿洺羽翼丰满,他便再无机会翻身。如果他能早一些认清现实,接受做个闲散王爷,会轻松惬意很多。只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了。
熙宁心情复杂地想了许久,等回过神时,发现书房内只有她同邵卿洺两人,李安早就离开。
邵卿洺端起茶盅刚要喝,熙宁忙道,“茶水凉了,我去换一杯。”
等熙宁端了新沏的茶过来,邵卿洺又在发呆。她忍不住问道,“圣上是有何为难之事?”
邵卿洺正在斟酌运送粮草去边境的人选,此次路上一定不会太平,需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但这种事没必要让熙宁也跟着他烦恼,他轻声道,“没事,已经解决了。”
熙宁却猜了出来,“圣上是担心押送粮草的路上会出事?”
荣亲王背后还有一人,手握兵权,他是比荣亲王更可怕的存在,眼下这批粮草又是要运往边境,这人一定会想办法阻截。
邵卿洺叹了口气,“的确有些头疼。”
因为此人的存在,他都还没时间去探查熙宁被杀一事,着实有些对不起她。
邵卿洺握了握熙宁的手,“抱歉。”
他才开口,熙宁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她淡然道,“我的事不急,只要不出宫,还是相对安全的,粮草的事,虽然棘手,但圣上换一个角度想,也是一个契机。”
“你的意思是趁此机会找出隐藏在荣亲王背后之人?”
“正是。”
“宁儿同朕想到一块去了,只是该如何诱敌出动,还得再好好思量一番。”
熙宁抿嘴一笑,“圣上英明神武,还有李司等大人帮衬,必定能将其一网打尽。”
邵卿洺神色舒展,笑意盈盈道,“朕倒是难得听宁儿你拍马屁。”
熙宁一本正经,“我这哪里是拍马屁,我说的明明句句是大实话。”
二人相视一笑。
自荣亲王殁后,两人还是第一次打开心结,直抒胸臆。
夜幕下。
烛火摇晃,窗前二人的剪影几乎融为了一体。
美好的就像是一幅画。
碧玉来找熙宁,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禁愣了下。
李安道,“碧玉姑娘,现在打搅他们,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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