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皇后与皇帝彻底放心,他出任顺天府一职,宣告臣服于皇帝之下。如此委屈,只为了守她的平安。
云雾楼对毛乐言的追杀没有松懈,但是一直没有得手。小二和书生为毛乐言护航,一旦有杀气近身,毛乐言已经安全地躲了起来。
如此这般,进入了七月流火的季节,宁妃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如今是府内最尊贵的女子,雪雁也终于与庆王同房了,宁妃在庆王面前说她身子重,不方便伺候庆王了,让庆王去雪雁那里。庆王自从宁妃怀孕之后,一直都顺着她,她说什么,他便照办。这段日子,倒是没有去过林妃和王妃苑子里过夜。
庆王很少去找毛乐言,纵然毛乐言依旧为他打理府中的事务,他却不敢去见她。宁妃有孕,他心中竟生出对毛乐言的愧疚。怕她生气,却又怕她不生气,如此纠结的心情,在午夜梦里,都仿佛能看到毛乐言纯净的眸子。
罗云裳主动向宁妃示好,宁妃本来轻看罗云裳,但是后来听她说起在青楼的种种,竟生出一丝怜悯来。罗云裳所受的苦,旁人兴许不知道,但是她也是从青楼里出来的,知道其中的苦楚。
罗云裳命人搜寻了一尊白玉观音像送给宁妃,祝贺她多子多寿,并在她面前说了毛乐言的好些坏话,声言要对付毛乐言。宁妃心中有数,毛乐言到底还是她的威胁,她能多笼络一个人便多笼络一个人。于是便向太妃提出说如今府内反正女子不多,也就干脆不设什么姨奶奶了,把罗云裳扶为夫人吧。太妃自然是恩准的,如今眼看宁妃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太妃的心中也比旁人着急,等了那么多年,本以为此生都不会有机会抱孙子的,如今进入倒数阶段,心中期待却又焦躁不安。
那日,玉姑姑说起毛乐言,道:“十八如今也不该叫十八了,都是夫人了,该叫什么夫人好呢?”
宁妃淡淡地笑着道:“玉姑姑,如今十八打理府中的事务,劳苦功高,自然是不能再被称为姨奶奶的。只是她如今权势过大,怕是要越过王妃和林妃了,再被立为夫人,王妃和林妃心中是怎么想呢?母妃可不能不顾念着王妃的想法啊。”
太妃有些为难道:“只是,她到底是府内的掌事,若是还是姨奶奶的身份,倒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宁妃淡然一笑,“名不正言不顺的,她也掌事这么久了,既然之前不在乎,如今想必就没必要在乎这个问题。”
玉姑姑不满地道:“那罗云裳都是夫人了,怎地十八还是姨奶奶?”
宁妃提醒道:“玉姑姑,云夫人之前是侧妃,因犯错才被降为姨奶奶的,如今她反思己过,幡然醒悟,太妃宅心仁厚,给她重新改过的机会,并无不妥。反之,十八一直都是姨奶奶,王爷也几乎从不去她那边过夜,说句不好听的,到时候怕是要出府求去的,如今若是封了夫人,外人都是知道的,一旦来日她出府,外头的人指不定有什么闲话传出来呢。”
玉姑姑微愠,“能传什么闲话?而且谁说十八会走的?王爷跟你说过他要休她了吗?”
宁妃神定气闲地道:“玉姑姑,若王爷不曾提过,我怎么会说?”
太妃怔了一下,“显儿当真说过要休了十八?”
宁妃身子微微后昂,双手在腹部上来回抚摸,神情有一抹深思,“王爷是提过,但是到底最后是什么打算我不知道,只是王爷说了,咱们总要做这个的心理准备不是?”其实庆王只是在她面前说过毛乐言不想留在王府。但是在宁妃看来,毛乐言不知道多么想留在王府里,哪里舍得离开?
玉姑姑看穿宁妃的心思,冷冷地道:“怕是有人见不得十八能干,得王爷的欢心,所以千方百计遏制她做夫人。”
宁妃眉目一拧,陡然捂住肚子激动地道:“玉姑姑是在说我吗?在玉姑姑心中,莫非我是这样的人?”
太妃吓得不得了,一双手直颤抖,踉跄着上前要亲自扶起宁妃,在一旁的丫头早就扶着宁妃坐下,急声问道:“宁妃娘娘,怎么样了?”
宁妃深呼吸一口,面容还是那种痛苦的神情,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太妃道:“母妃不必担心,方才不过是一时激动,让胎儿受惊罢了,只是母妃要相信嫣儿,嫣儿不是那样的人,没有存心要针对十八,若是母妃觉得嫣儿有私心,那就请封十八为夫人吧,嫣儿绝不反对。”
太妃听闻动了胎气,吓得脸色发白,马上命人请大夫,又回头沉脸斥责了玉姑姑两句:“你这么大个人了,说话怎地没分寸?嫣儿是那样的人吗?想必十八也未必想做这个夫人,既然如此,何必要在这个问题上与嫣儿较真?”
她回过头来宽慰宁妃:“你不必急,十八做不做夫人都是小事,你千万不能激动,你不顾着自己,也得顾念肚子里的孩子啊。”
宁妃眼圈一红,哀哀地道:“嫣儿不想被人说成自私嫉妒之人,还请母妃封十八为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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