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说想要我阿爹的宝贝,可还作数?”
“作数。”
“那宝贝想让你送她回家,你可答应?”
“好。”
那一刹那,满园春色不及眼前之人半分。
尹泽川很忙,尹家生意繁多,偶尔却是抽不开身。若是有天不能相见,总要着人送些小玩意儿给阿原解闷。
可若说阿原见的最多的,还是尹母。
自那天过后,每日登门拜访的便成了尹母。
尹母直率爽朗,和阿原的母亲一拍即合。二人总有说不完的闲话,后来连逛水粉成衣铺子,都要结伴而行。
阿原的父亲幽怨了很久,女儿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拐跑了不说,现如今媳妇儿都要保不住了。原本还想敲打敲打尹泽川,却在阿原母亲的威慑下半句不敢多言。
阿原的父亲觉得自己有些憋屈,直到他见到了尹父。
尹家乃云都首富,尹父一人白手起家才有了这般家业。传闻尹父不苟言笑,做事雷厉风行,甚是严苛。
可看到那个饭桌上殷切给尹母倒茶添菜,只恨不得嚼碎了给喂下去的男人,尹母离开半刻都要探头去寻,只觉得这个传闻略有偏颇。
两个男人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
尹泽川为阿原制了许多精致的首饰,可阿原不喜欢,通身上下只一只丝制的线兜。
里面装着一个漂亮的红豆,与阿原一般。
尹泽川便讨教了府上了绣娘,亲手编了一个同心结的线兜。给红豆换了一个安身之所。
阿原也学着阿娘的样子给尹泽川做鞋子,狗啃一样,尹泽川如获至宝,每日都穿着,直到针线都脱了,才凑到过来:“阿原最的鞋子甚是合脚,可能受累再做一双?”
知道阿原不喜欢原先的私塾,尹母大手一挥自己开了一家。
私塾里不分贵贱,只看为人。
思妍那一帮贵女闻了风声想来求学,皆被拒之门外。
阿原进了尹家的私塾才知道,原来女子不是只学琴棋书画,女则女戒。
还有驾马骑射,蹴鞠垂钓。
有一次阿原一人出去钓鱼被尹泽川找到,回头就在私塾里辟了湖,放了好些鱼虾,专供垂钓。只说湖边不安全,想要钓鱼就在私塾里。
私塾的先生也不会整日教人女子只该相夫教子,只道女子立世,不做那攀附菟丝,需得自立才是。甚至还有专门教人玩乐的师傅,风筝怎么制才能飞的又高又稳;踏青之时选什么样的地方才宽阔舒适......
云都里也流出不好的传闻,说是阿原不知廉耻,勾搭上了尹家公子,成日里仗着尹家的财势贪图享乐。
尹母则在家开了流水宴,执着阿原的手,站在一众贵妇面前,说这是我尹家认定的儿媳妇,自是百里挑一,是我儿历经千辛万苦求来的,若让我知道谁想坏我儿姻缘,尹家便举全族之力,也要与那人较个长短。
尹泽川没说什么,只隔日里,云都迁走了以思妍为首的好几个富贵人家。
很快便到了阿原及笄这一日,二人订了婚。
着了红色锦袍的尹泽川,眼底映着面若桃花的阿原,执起佳人的双手,在两家父母的见证下,磕头行礼。
却在订婚后的第三日,云都来了一群红衣之人。
像是有方向一般,齐齐的站在了阿原家门口。
阿原那天才知道,为什么自己喜欢看蛇虫毒物,为什么那些至毒之物对自己回避异常,为什么阿娘不允许自己去招惹那些东西,为什么越近及笄,爹娘眼底的忧虑不减。
阿原的母亲是苗疆女子,苗疆一族,以炼蛊御毒闻名。苗疆一族以女子主权,结合外男生儿育女,延续烟火。每隔五十年,以苗疆大巫师占卜新的苗疆圣女,阿原的母亲则是上一任圣女。
苗疆圣女,天赋异禀,可延苗疆五十年鼎盛,为保血脉纯净,终身不能婚嫁,不得出域。
而阿原的母亲,便是上一任圣女,却因向往外面的世界,擅自逃脱。
后来结识了阿原的父亲,二人相知相许,也坦明了身份,阿原的父亲为了保护妻子,毅然放弃了当时的锦绣前程,携了妻女到云都安家落户。
原以为自己脱离苦海,从此隐姓埋名便可与苗疆再无干系。却看阿原天性对毒物感兴趣,纵使多加阻拦,可苗疆圣女,及笄便会被大巫师推算得到。阿原身上有着苗疆血脉,自是逃脱不掉。
为首一人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你之前一应错事,我们皆可既往不咎,我们只要圣女。”
阿原的父亲环着面色发白的妻子:“你带着阿原逃出去,我去应付。”
阿原的母亲苦笑:“她们不会放过阿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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