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袁望醒了过来,神色清明,显然大好。
吕韵千恩万谢,只说今日袁父归来之时,定要好好引见引见。
果然,我便见到了那个渣成了沫的袁父。
与袁明相似的轮廓,却带着袁明没有阴私刻薄。
吕韵说,袁望前些日子深夜苦读,一个没注意磕到了脑袋,晕厥了过去,唤了好多大夫,都说是勤学过度,难以转醒,得亏寻到了这位神医,治好了袁望。
该说不说,这女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我真是自愧不如。
袁父端着架子,与我道了声谢。
又将儿子唤到近前,好生关照了一番,读书固然要紧,亦是要看顾好身子云云,俨然一副父慈子孝妻很贤的画面。
随即袁父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可与那方家小姐见过了?”
吕韵神色一僵,随即又笑的贤惠:“见了,那方家小姐自是对望儿一见倾心呢。”
“那边好,方家业大,若是能结成姻亲,便是再好不过。”
吕韵连连点头,袁望亦是一副乖巧的样子。
便在我看戏看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管家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老爷,门口有人闹事。”
袁父神色不耐:“撵出去便是了,值当还来禀报。”
管家犹豫了片刻,堪堪开口:“那人泼皮的很,说...说是找夫人的,姓杨。”
吕韵闻言,脸色煞白,随即镇定下来:“什么姓杨的,我不认识,什么人都敢来攀扯我,还不快撵出去。”
管家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那姓杨的说,是二公子的生父。”
袁父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没过一会,便押上来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那人见了神色发白的吕韵,张口便骂:“你这娼妇,说好的每月十五给我送银子,如今儿子说亲了,便想赖了我去,想都别想!”
吕韵直呼冤枉,只说自己不认识此人。
可那姓杨的却是丝毫不慌,当着一屋子下人的面,说出了吕韵大腿内侧有颗红痣。
袁父的脸,绿了许多。
吕韵见状,连连叫苦,又说此人是自己乡下的远亲,见自己嫁人了袁家,一时眼红,总来讹诈于她,起初她只想息事宁人,只想着用些银钱打发了,却没想此人卑鄙,胃口越来越大,眼下拿不到钱,便来给她泼脏水。
姓杨的闻言,呸了一声:“贱人,当初你与我私相授受,却受不了家穷,见袁家富贵,便打听了袁家的祖籍,给自己编了个表亲的身份,混进了袁家,为了爬上袁家的床,连那迷情香都是托我给你买的,你可忘了?”
吕韵神色大惊,直呼夫君切勿信他。
姓杨的却是不给她狡辩的机会:“你还让我四处散播袁家主母婚前不洁,在她的汤药里加了点料弄死了她,原本想着早些怀个孩子爬上袁家主母的位置,肚子却怎么都不争气,最后是与我借的种,才让你得偿所愿。”
吕韵早已慌了针脚,抱着袁父的腿哭喊着:“老爷,切勿听信此人挑拨,望儿真的是骨肉啊。”
“杨家的种,不能吃鱼,一吃鱼便浑身起疹子,你儿子是谁的种,你心里不知?”
袁父闻言,挥手便给了吕韵一巴掌,怒道:“贱人!”
我站在偏隅处冷眼看着眼前的闹剧。
早在入府之时,我便在袁府四处设下灵引,却没想一个没注意听到了如此秘事。这些日子又以分身查看,找到了这个姓杨的。换掉了吕韵私下派人送给此人的银钱,又故意言语刺激了几句,才引的他上门前闹事。
我心里琢磨着,那姓杨的在门口嚎了那么久,应该吸引了不少人吧。
那袁望也是被吓破了胆,见母亲被扇了口角流血,都不曾看上一眼,跪爬到袁父身边,只说自己是袁家的孩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那袁明和袁望丝毫没有相像之处,也不知这个当爹的是不是眼瞎,那么多年的绿帽子戴的很是欢快。
此时的吕韵早已没了那幅眼高于顶的模样,头上的钗环洒落了一地,一边的脸上高高肿起,丑态毕露。
此时却是全然不顾,只会哭着说自己冤枉。
可那姓杨的说的头头是道,桩桩件件都能对的上,此时此刻,又有谁能信她呢。
袁父脸上闪过一丝阴鹜,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还是如此丑事,不如就地打杀了,只说主母暴毙了,草草发丧便是了。
刚吩咐完,门口又有人来报,说是官府来了人。
袁父怒及,那个姓杨的被按在地上,笑的得意:“想弄死老子?没门!老子早早报了官,你们统统别想好过。”
吕韵原本被下人堵了口舌准备绞杀,见了官兵,便想着冲过去。可是下人绑的太紧,挣脱不得。
我见状,暗地里使力,原本被捆着的吕韵登时松开了手脚,抱住官兵的腿脚连喊救命。
那场面,着实乱了一些。
最后,一起被带回去问话了。
等袁明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只剩下几个下人面面相觑。
袁明听了事情的缘由,默了一默,随即吩咐下人,遣散门口围观的众人,又唤来管家,派人盯紧官衙,若是得到消息,立即回禀。
众人看完了那场闹剧,皆是心知,眼前这位,可是袁家正儿八经的主子,眼下丝毫不敢怠慢,随即领命而去。
又过了一日,袁父众人还未归来,只听说几个人在公堂之上狗咬狗一样。
吕韵见袁父不念旧情,便将他这些年偷税漏税,贿赂商会,草菅人命之事悉数说出。甚至,还牵扯出了几十年前的秘事。
早些年,袁父虽娶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因此过的富足起来,却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说是吃软饭的,一时间愤愤不平。可是自己吃穿用度皆来自发妻的嫁妆,且岳丈家确实家财万贯,自己这点子身家自也是比不得的。
后来让他寻了机会,在商船上动了手脚,让商船坠湖,又联合了当地的商会,将岳丈家的家产悉数吞没,偷了妻子的与母家的书信,私刻了印章,伪造了好些污蔑岳丈家的证据。这才使得岳丈一家从此家族没落。
自己白得了一大笔私产不说,从此也摆脱了吃软饭的名声。
而吕韵自己,也是将这个中缘由悉数告知了袁母,这才使得原本还想为儿子活下去的袁母,怒及攻心,撒手人寰。
此话一出,众人惊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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