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方也叫穆勒,董锵锵想起汉斯的话,伸手就要给他松绑,雷兰亭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给他解开绳子。总不能一直捆着他吧?回头人家告咱们非法拘禁怎么办?”
“你先等等,”雷兰亭把董锵锵拉到一旁,回头看了一眼眼镜男穆勒,“如果他真是主人,为什么鬼鬼祟祟的?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直接轰咱们走?为什么要装神弄鬼吓唬人?万一他是冒牌的?这些你想过吗?”
“冒牌的?”董锵锵狐疑道,“谁会假冒他?图什么?”
“德国人肯定也有重名啊。”雷兰亭撇了撇嘴,“咱们再问问,确认没问题再放也不迟。”
董锵锵想了想,点点头。
“这样,我当白脸,你来红脸。”雷兰亭又叮了一句。
“你说你是这房子的主人?”雷兰亭拿出皮夹里的身份证,对了对照片和穆勒本人,“那我俩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
“我那时在楼上,”穆勒一扬脖子,“没听见。”
“后来我们三进来了你这个当主人的也没听见?”雷兰亭声色俱厉地一拍桌子,“那你怎么知道偷吃我们的烤鸭?依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主人,你就是个小偷!应该被送到警察局去。”
董锵锵心里暗笑:看来没吃到第二只鸭子太打击雷兰亭了。
“这是我自己的家,我吃什么是我自己的事。”穆勒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且我,我没吃你们的烤鸭。”
“那我们的烤鸭呢?”董锵锵追问道。
“扔了。”穆勒看着窗外说道。
“你扔哪了?扔窗户外头了?”雷兰亭一个箭步奔到了窗边,扒着窗台向外看。
穆勒一阵沉默。
“看什么?甭看了。”董锵锵也有点生气了,“他就是真扔到窗外也是扔到厨房的窗外,也不能是这间屋的啊。”
“对对,”雷兰亭一拍脑门,转身就往屋外走。刚走两步,忽然又折返,边撸袖子边朝穆勒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看样子是要打人。
穆勒吓得脸色变得苍白,忙不迭地看着他说道:“不在窗外,不在窗外。在地下室!鸭子在地下室!”
“我靠,那么好的鸭子,你给扔地下室了?雷兰亭怒气勃发,“我今天非打你……”
没等他出拳,董锵锵一把抓住他:“你冷静点。”
“别拦我,我今天一定要揍这个浪费粮食的兔崽子。”雷兰亭挥舞着手臂,愤怒地喊着。
董锵锵心想:这个雷兰亭如果演戏应该是个好演员。
“你为什么把鸭子扔到地下室?”一直没说话的佟乐乐忽然问道。
穆勒叹了口气,用下巴朝董锵锵努了一下:“我看到你们没有偷喝我的红酒,所以……临时变了主意。”
“如果不想让别人烦你,你为什么还要通过劳动中介找清洁工呢?这房子除了第三层都很干净呀。”佟乐乐看着穆勒的脸,柔声问道。
“你们说是中介介绍你们来的,”穆勒转头看了看三人,“你们有证据吗?”
“喏,好好看看。”雷兰亭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A4纸,在穆勒的眼前展开。同时大声说道:“这是劳动合同。而且这周我和中介的人还来过一次这,这些钥匙还是中介亲手交给我的。”
穆勒盯着纸看了一会,又沉默了几秒,摇头道:“我没有……找过劳动中介。”
“你没找?”雷兰亭越发糊涂,“可明明是劳动中介介绍这个活儿给我的呀。”
“可能是我姐姐米歇尔找的。”
“你姐姐?”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的。我姐姐,米歇尔?穆勒。”穆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她上周心梗去世了。”
没等雷兰亭说话,董锵锵走到穆勒身边,利索地解开他身上的绳子。
“穆勒先生,很抱歉捆住你,这是个误会。请你谅解。我们不是有意这样对你的。”董锵锵诚恳地说道。
“哎,你,你怎么给他解开了?”见董锵锵解开绳子,雷兰亭才反应过来。
穆勒苦笑着摇了摇头,摆了一下手,佟乐乐递给穆勒一杯水,穆勒喝了一口,长舒了一口气,脸色看起来稍微红润了一些。
“既然是你姐姐找的中介,你也可以跟我们好好说嘛,你这样吓唬我们算怎么回事?”雷兰亭愤愤然地说道,“万一我有心脏病让你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找了清洁工,我以为……”穆勒欲言又止,“你们也是来偷钱的。”
“也是?偷钱?”雷兰亭看了一眼佟乐乐和董锵锵。
董锵锵心里咯噔一下,他忽然想起汉斯和他说过的话:你要去穆勒先生的那栋藏宝楼?
“这栋别墅是我家的祖宅,之前村里一直传我父亲在这栋楼里藏了一大笔钱。”
“那为什么他不直接把钱留给你和你姐呢?”佟乐乐大着胆子问道。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离婚了。我被判给了母亲,而米歇尔,也就是我姐姐,则被判给了父亲。但离婚后他很少来看我和母亲,直到他去世,我们之间都没什么很深的感情。”穆勒的声音低沉又缓慢,还带着一些口音,三个人听得都不是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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