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现实是现在小盒和洪涯都在他们的手上,在他们把小盒和洪涯完好无损地还给我之前,我绝对不能输!”
顾望完全没有把奈格曼的低语声放在心里,他看着老杨,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
黑夜往往带着萧索的色彩,而一个萧索的夜晚如果还下着大雪,就更让人感到心灰意冷了。
承天、奉天和辰州的三路兵马,共计十万人,在今天太阳初升的时候就到了应天城外。
按大暠律例,未得天子诏书,兵马不得进京。所以这三路兵马的统领一早就在季长醉的府邸前等候了,但他们从早等到晚,却连季长醉的面也没见着。
李熙尧下给他们的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翌日清晨,十万大军就要离开应天,开赴岚州前线。可现在已近午夜,他们却连主帅也没看见,心中自然有些慌乱了。
辰州总兵阳朔这时心里就慌乱的很,他慌乱不是因为一直见不到季长醉,而是因为与他一同在大堂外等待的承天总兵马肃远和奉天总兵俞获之,对他的示好一直没有表示,对他们现在的处境也没有半点表示。
马肃远和俞获之的这种无动于衷和不置可否让阳朔感到一阵心焦,就算你们两个跟我说说这季相国是个什么样的人,脾气怎么样,好不好对付,或者说说岚州的乱党也好啊,这么干等着算个什么事?
阳朔性子急烈如火,长时间的沉默的等待已经磨去了他本就不多的耐心。
“马兄、俞兄,我看咱们就算在这等到天明,也不见得能见着那位季相国一面,皇上的旨意是明日一早咱们就要带大军动身,要是一直见不到季相国,咱们可得想个应对的法子。”阳朔背着手道。
这时的阳朔不知道,马肃远和俞获之的性格和他截然相反,他们都是老成持重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所以他们两个接下来说的话会让阳朔感到更加心焦。
马肃远徐徐地道:“皇上的旨意是让我们听从季相国的调遣,咱们但听季相国吩咐就是了。”
俞获之缓缓道:“凡事有季相国在上面担待着,阳兄不必着急。倒是我听说阳兄此次带的都是骑兵,不知是也不是?”
阳朔道:“不错,我辰州的‘暮骑’享誉天下,这次为了在季相国面前显现辰州军士的威风,我可把三万‘暮骑’全都带来了。”
俞获之道:“那阳兄只怕要失望了,西瘴多山多川,雨雾弥漫不散,你的骑兵如何施展的开?”
马肃远笑道:“想必阳兄定是留有奇招的,当年高祖用兵,神鬼莫测,率一支铁骑突出斜阳谷,一路诛五将、破四州,从此震动天下,令天下英雄胆寒。这次阳兄的‘暮骑’,说不定也会起到让人意想不到的功效的。”
俞获之也随即笑道:“马兄说的对,是我多虑了,以阳兄久经战阵,智勇双全,肯定是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封侯进爵了。”
这是阳朔就算是再傻,也听出了马肃远和俞获之话里的讥讽之意,但他即使明白了这一点,也只能当作不明白,因为现在正是要同舟共济,戮力同心的时候,谁要是第一个撕破脸皮,谁就是大傻瓜蛋。
所以阳朔此时也笑道:“托马兄和俞兄的吉言,在下如果真能混个一侯半爵的,有一大半都是二位的功劳。”
马肃远和俞获之都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可不敢居功啊。”
这时裴世勋走了出来,三人见了他立马不再玩笑,都恭敬地站直了身子。
裴世勋对他们三个拱手道:“三位大人久等了,相国大人有请。”
他说这话时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因为季长醉的身体终于恢复到能正常理事的程度了。
那日季长醉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昏倒在地,浑身浴血,像一个从鬼门关里逃出生天的人,着实吓了他一跳。
他立即把季长醉背进后堂,去宫里请了首席太医来给他治伤。
太医看遍了季长醉全身的伤口,刚开始什么话也没说,裴世勋也不敢多问,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什么都只能听从太医的安排。
太医看罢伤口,道:“卑职只能尽人事,相国大人能否转醒复苏,就要凭天命了。”
裴世勋道:“相国大人伤的这样重吗?”
太医取出几根银针,放在火上炙烤,道:“相国大人的伤势耽误得太久了,如果能在第一时间施救……罢了,现在说这些没有半点用处,我口述个单子,你去把里面的东西都尽数取来吧。”
裴世勋大气也不敢出,道:“先生请说。”
“瀚海红花芝、兰心草、护心丸、华松散……”太医把银针插入季长醉的几处穴道,报出了一长串药名,那几根银针暂时止住了季长醉不断渗出的血。
裴世勋仔细地听完太医所报的药物名字,生怕遗漏或错记了一个字,听完之后,他在心里再三确认了几遍,然后去宫里把这些药都取过来了。
好在宫里有这些药,好在太医医术高明,裴世勋几天后看到转醒的季长醉,心中如是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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