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沾道:“徐老前辈可知道现今朝廷的相国是谁么?”
徐伯启道:“老夫久居大山,朝廷上的事,一概不知。”
苦沾叹道:“当今朝廷的相国,就是您老的爱徒季长醉!”
徐伯启仔细看他的神情,知道他所言非虚,顿觉天旋地转,吐出一口鲜血来。
季长醉见了,悲愤欲绝,他最了解徐伯启不过,知道他最恨江湖中人投身朝廷,如今知道自己唯一的徒弟成了朝廷的相国,心中有多么的失望难过,可想而知。
苦沾见徐伯启吐出鲜血,心中暗喜,但面上露出难过的神色,道:“徐老前辈莫要动怒,事已至此,咱们还是说说这件事要怎么解决罢。”
“愿闻大师高见。”徐伯启平复了心境,以他七十余载的修为,其实对生死荣辱都看得淡了,方才吐血,只不过是不愿相信季长醉会当了朝廷的相国,现在转念一想,季长醉是相国也好,不是相国也好,终归都是自己唯一的徒弟,只要他不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就算不了什么。
苦沾道:“贫僧所说的,不是贫僧一人的意见,也不是释迦门的意见,而是整个武林的意见,这一点望徐老前辈知晓。”
徐伯启道:“知道了,请说。”
季长醉心道:“这秃驴想的倒是周到,他这么一说,便把这责任都撇的干干净净了。”
………………
苦沾道:“自古以来,朝廷对咱们江湖的打压就没有停过,至本朝更是变本加厉。舞袖楼一战,咱们损失惨重,宿门主、赣堂主、惠果师太、丹道长等等豪杰,都惨遭朝廷毒手……”
徐伯启道:“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你直截了当些,说你们想怎么办罢。”
苦沾道:“那晚辈就长话短说了。当年全武林为了争夺那本秘籍,在这摩天顶上比武论剑,徐老前辈武功盖世,最后拿到了那本秘籍。现如今徐老前辈唯一的徒弟已经投靠朝廷了,所以那秘籍,要重归江湖,由五堂七派和释迦门、吕门共同保管。”
徐伯启道:“原来你们摆了这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那本秘籍么?”
苦沾也不否认,道:“正是。”
徐伯启道:“如果我不把秘籍给你们,你们却又作何打算?”
苦沾道:“那晚辈就只好无礼了。”说着朝众人看去。
徐伯启大笑道:“我虽老迈,但即使是天下人敌我,我也不惧!何况你们这些如土鸡瓦狗一般的货色?”
苦沾面色一沉,道:“前辈这么说,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徐伯启道:“老夫虽然年老,也要耍一回无赖了。要秘籍万万没有,要送死的,尽管过来!”
苦沾道:“既然如此,得罪了!”他话音刚落,就和在场的十七个和尚把徐伯启团团围住了。
季长醉见这十八个和尚步伐捉摸不透,暗藏无限杀机,心头一惊:“这是释迦门的‘十八浮屠阵’,师父已是病危之身,只怕难以抵挡,只要他们胆敢伤了师父,我便什么也不顾了,让龙武卫把这些秃驴、汉子全都杀尽!”
眼看那“十八浮屠阵”就要发动,季长醉正要下令让门外的龙武卫都进来保护徐伯启,却忽然听到空中传来两道破空之声,看到两个人影闪到了那“十八浮屠阵”之中。
季长醉细看之下,只见那两人一个浑身酒气,一个面容严肃,正是吕惭英和封不贵。
苦沾见到吕惭英,心中疑惑不已,问道:“吕少门主怎么到这来了?”
吕惭英没有理会他,躬身向徐伯启作了个揖,道:“晚辈吕惭英,是季长醉的朋友,参见徐老前辈!”
封不贵也跟着作揖道:“晚辈吕门封不贵,参见徐老前辈。”
徐伯启听吕惭英说他是季长醉的朋友,大喜过望,道:“不必多礼,我那徒儿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着实是他的福气。”
吕惭英转过身来,对苦沾冷冷地道:“大师还不把这阵法撤了吗?如果伤到了徐老前辈一丝一毫,我要你们这‘十八浮屠阵’变成‘十八死人阵’!”
苦沾心下寻思道:“这吕惭英不知是来搞什么鬼,他是吕渡衣的宝贝儿子,我可惹他不起,今日的事多半要黄在他手里了。以后总会和吕门再打交道,不如卖他个面子。”便道:“收阵!”
那十七个和尚随即双手合十,退到了苦沾身后。
苦沾对吕惭英道:“不知吕少门主前来,所为何事?”
吕惭英道:“你们上山来却不等我,我就只好自己来了。”
原来众人此次上山,是五堂七派和释迦门、吕门共同商议的结果。
吕惭英是吕门的代表,他知道徐伯启是季长醉的师父,不愿执行商议的结果,就每日饮酒,喝得大醉,以拖延时间。谁知五堂七派和释迦门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他的秉性,随他去喝酒,上山来也没有告诉他。
因此吕惭英才连忙和封不贵赶到摩天顶,生怕徐伯启会遭到什么不测。
季长醉见吕惭英如此仗义,心道:“我与吕惭英相识日浅,他却如此待我,我季长醉往后为就算他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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