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也太偏心!赵瑞之不过是你的一个学生,为了他,您就能将女儿贬低得一文不值?呵,他是看不上我。可他却私下去找了少恒,逼他离开我。他看不上我,却迫不及待的向您提亲!他为了赵家的那两个拖油瓶,为了能继续得到爹您的资助,却硬生生的毁了我的幸福,凭什么!”祝春娘与祝夫子争锋相对,想到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她眼眶微红,满脸愤怒。
“你以为是瑞之私下找他,逼他离开的?”祝夫子嗤笑一声,手指着娄少恒,一脸的讽刺。
“春娘,当年的事,别再提了。”娄少恒像是被触动了伤心事,晦涩的朝祝春娘摇了摇头,才扭头直视祝夫子道:“祝老爷,您别太生气,今日您不同意晚辈的提亲,也没什么。我会再来的。告辞。”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怕我拆穿你的真面目?”祝夫子冷笑,“以退为进?你的这些小把戏,不过是老夫当年玩儿剩下的。”
娄少恒有些愤怒了:“祝老爷,您不同意将春娘嫁给我这个小商人,我可以理解。可是您不能污蔑我的人品!”
祝夫子哈哈大笑,轻蔑的开口,“人品?你竟然也好意思跟我提人品?四年前,你以春娘的贞洁为要挟,向瑞之勒索钱财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这两个字?”
娄少恒眉头皱了皱,坦荡的看了祝春娘一眼道:“祝老爷,晚辈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祝夫子死死的盯着娄少恒,“四年前,春娘与你走得近,我虽不太乐意,但我见你面上规矩,也是个知礼懂事的孩子。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虽然穷些,但也无妨。我没想过阻止你们两个。我想着等你上门提亲,我便应了。可是,一次偶然,我发现你竟与多个女子来往密切!你哄得这些女子心花怒放,心甘情愿的将私房拿出来给你花用。你却时不时的出入青楼、赌坊,潇洒得很!”
“打听到这些,我怎么可能让春娘与你再有来往?我去见你,警告你离我女儿远一些。你答应了,第二天却是找上了瑞之!卑鄙的以我女儿的贞洁为要挟,勒索瑞之。瑞之将赵家仅剩的田地卖了,将银子全数给了你,你就利索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娄少恒,你别不承认,这些事情,我没有一件是冤枉了你!”
“老爷,竟有这事?”祝夫人惊愕,神色有些苍白和不自然。
祝夫子回头看她,“你觉得我会故意编造谎言来诋毁一个小辈?”
祝夫人连忙摇头,挤出一个笑容道:“不,老爷不会。”所以,事实上,老爷坚持让春娘嫁给赵麒,不是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而是真的为了春娘好,感念赵麒那孩子对春娘的维护?祝夫人看向一旁女儿,眼底全是晦暗不明之色。
祝春娘对祝夫子的话,有很些吃惊,这和娄少恒与她说的全然不同。她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征询的看向娄少恒。
娄少恒神色坦荡,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才扭头直视祝夫子,沉声道:“祝老爷,我知道您对晚辈成见颇深。可您不能为了维护赵麒,就往我身上泼脏水!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比不得赵麒这个学富五车的读书人。如今他得中院试案首,有了秀才功名在身,日后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和他相比,我娄少恒就算有了些家底,在您眼里也什么都不是!可晚辈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就算如今赵麒在这里,我也能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的与他对质!”
“我对春娘一片真心,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也如此。我不知道祝老爷您为何会对我产生那样的误解,我娄少恒行得端、坐得正,我不心虚。倒是赵麒,四年前,他费尽心思拆散我与春娘,又在您面前花言巧语,骗得您将春娘嫁给他。他得了您四年的接济与照顾,不善待春娘不说,还对她冷言冷语,让她过了四年地狱般的日子。如今,他赵家缓过气来,大好前程在前方等着他,他就逼迫春娘与她和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祝春娘本有些动摇,但此时见娄少恒脸上无一丝的心虚,眼底全是对自己的一片情深,她哪里还会有丝毫怀疑?反之,娄少恒分析的赵麒的那些话,她仔细一想,便越觉得是真的。
赵麒逼走娄少恒,娶了她回家,却从不碰她。四年来,两人虽然在一间屋子里住着,但他却是像供菩萨一样,将她供起来。她刻意挑衅找茬,他也只是清清冷冷的看她一眼,避开了事。她欺负那两个拖油瓶,他也从未觉得愤怒。
可是去年底,那个死丫头不过是自己从山上摔下来,他便给她脸色看。等她提出将那丫头送去大户人家当丫鬟时,他更是直接翻脸,提出和离。现在听娄少恒的话,再倒回去想想,祝春娘越发肯定赵麒当时就是计划好了,刻意激怒自己,要逼得自己发作,主动提出休夫!
他爹一向在意赵麒的前途,肯定不同意让她休夫。但两人过不下去,和离便是最好的结果。她过些日子能改嫁,赵麒也不用担心名声受损,妨碍他的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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