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国,休弃与和离的性质完全不同。不管被休的是男是女,外人只会认为被休之人在德行上有亏,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若不是有天大的仇怨,双方不会撕破脸。一般夫妻过不下去,男女双方都会好聚好散,给彼此留个颜面。
想到这些,祝春娘眼神说闪烁。
“一派胡言!”祝夫子一看便知道祝春娘完全信了娄少恒的话,气得身体直哆嗦。他指着那罪魁祸首,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这个人,不但人品低劣,还厚颜无耻!你是瞧准了瑞之不在,随你怎么说,也不会有人反驳你是不是?”
“我说了,就算当面对质,我也不怕。”娄少恒一脸的大无畏。
“好,好,好得很。老夫活了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不要脸的后生!礼义廉耻,你真是一样都没有!”祝夫子怒极反笑,他懒得再搭理他,转过头来盯着祝春娘,“你已经嫁过人,年纪也不小了,却还是被这无耻之人三言两语就骗了去。我对你太失望了,你回屋去好好反省,没我的吩咐,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爹,到了这个时候,您还是偏心那赵麒!”祝春娘摇摇头,满脸的失望和狠厉,“您处处维护他,处处为他着想,何时考虑过我?呵呵,您不就是觉着他学问好,将来能有大出息么?我这就去府城,将他巧言令色、不择手段、忘恩负义的真面目昭告天下,我看他还能有什么脸面,继续端着读书人的清高架子!他为了赵家,算计我,算计您,现在他最艰难的日子过去了,就将我们弃之敝履,哪有那么容易?”
“你敢!”祝夫子震惊的看着祝春娘,厉声喝道:“我看你真的是被人哄得昏了头!阿莲,还不将小姐押回房去!”
伺候祝夫人的小丫头听到命令,有些为难的从门外走进来,“小姐,您跟我回房吧。”
“滚开!”祝春娘既然拿定了主意,哪里会乖乖回屋?她阴沉的一把推开小丫头,满脸的恨意道:“爹,我只是想和少恒在一起,有什么错?赵麒。赵麒!既然你心中只想着赵麒,那我就毁了他!等着吧,我不让全天下的人都看清他的真面目,我就不是祝春娘!”话说完,祝春娘扭头就冲了出去。
“春娘!”祝夫人愣了愣,大喊一声,祝春娘却是头也不回的跑走了。祝夫子瞪大了眼睛,气得缓不过气。他指着门口,完全说不出话来。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你别这么激动,消消气。府城那么远,春娘就是要去,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你冷静点儿。”祝夫人一边给祝夫子顺气,一边又赶紧吩咐慌乱无措的小丫头道:“小姐肯定回房去收拾行李去了,阿莲你赶紧跟过去拦着!”
“啊?是!”小丫头六神无主,听到祝夫人的吩咐,便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娄少恒低低笑了起来,神情愉悦的上前两步,朝祝夫子躬了躬身,“目的达成。祝老爷,今日还要多谢你这么不讲情面。”
祝夫子陡然瞪大双眼,颤巍巍的挤出几个字,“你,果然不是诚心来提亲的!”
娄少恒下流的一笑,“今日刚得了春娘的清白身子,虽然销魂,但以我现在的身家,什么模样的小姑娘娶不到,非要娶个嫁过人还脾气不好的?我今日来,不过是想让您激怒她,好让她上府城找那赵瑞之的麻烦而已。呵呵,祝老爷您果然不负我的期望,三言两语就将春娘对赵瑞之的仇恨与不满全都激发了出来。”
“原来你是想断了瑞之的前途!好歹毒的心思!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祝夫子目眦欲裂,本来有些颤抖的手,竟是利索的抄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向娄少恒!
娄少恒也不躲,任由茶杯砸过来。茶杯亲密的亲吻了他的额头后,落到地上,哐当一声,碎成几片。娄少恒额头上流出鲜血,茶水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脸,流到衣服上,狼狈异常。
祝春娘回屋收拾了包袱过来,就瞧见这样的场面。眼底的恨意不由得更深,她三两步走到娄少恒身边,担心打量了一下他的伤势,疾声道:“少恒,你有没有事?”
娄少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摇头道:“春娘,不要担心。只是皮外伤,祝老爷没有用多大力气。”
“爹,就算你偏心赵麒,不待见少恒。但你也不能出手伤人。少恒,我们走。”祝春娘扭头盯着祝夫子,恨声的说了一句,拉着娄少恒就往外边走。
“逆女,你给我站住!”祝夫子在后面怒喝道。
祝夫人也叠声的唤着祝春娘,祝春娘根本就当听不见。祝夫人想上去拉人,祝夫子却是剧烈的喘息两下,双目大睁的昏倒在椅子上。祝夫人悲恸的大喊出声,“春娘!老爷!天呐,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
祝春娘一腔的愤怒,拉着娄少恒走得极快,根本没有听到祝夫人的悲切声。娄少恒本来就不安好心,此时见目的达到,更不会劝阻。反而时不时的挑拨,让祝春娘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只留着满腔对赵麒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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