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赵芸打量的看了来人一眼,心里有些不相信能有如此巧遇。
梅宥宁对她明显的怀疑视而不见,温和的笑了笑:“上次一别,在下对小姑娘实在印象深刻。没曾想,今日还能再见,可见缘分。”
对她印象深刻?是对那句“大爷”印象深刻吧。赵芸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是个和宋君贺一样的温润君子,但内里完全不同。
“真是多谢先生挂念了。”赵芸回以一个大家小姐般矜持有礼的笑容,便不再说话,眼神赤裸裸的写着不待见几个字。
“梅公子与小妹认识?”赵麟上前两步,站到赵芸身边,有些惊疑不定。
梅宥宁似乎才看到赵麟,略带惊讶转眸,道:“赵小公子,原来你也在这里。不过你刚才说,小姑娘是你家小妹?”
赵麟偏头看了赵芸一眼,拱手回道:“确实。”说完,他又好奇的看向梅宥宁,问:“不知道梅公子是如何识得我家小妹的?她性子有些古灵精怪,若是有冒犯梅公子之处,还请您见谅。”
“呵呵,怎么会,小姑娘天真可爱,我喜欢都来不及呢。”梅宥宁看了不说话的赵芸一眼,笑得温柔慈祥,好像真的是个喜欢孩子的长辈。不过,赵芸矮,抬头望去,正好瞧见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戏谑。她撇了撇嘴,心里对这道貌岸然的家伙嗤之以鼻,但更多的却是忌惮。
自见到梅宥宁的第一眼,她便觉得他很危险。特别是站得近了,那种危险感便更强烈。她不明白为何,想着要是申屠白在就好了,他肯定能看出端倪来。可惜,知道昨日一早她要去与赵家兄弟倆汇合,他便带着墨白提前走了。
这边赵麟听梅宥宁话说得漂亮,但他身后的小厮却对自家小妹有些横鼻子竖眼。他心道这其中肯定还有些隐情,不过,他也不能真的打破沙锅问到底。思量一回,他眼神一转便道:“梅公子来和顺斋,也是为了买棋具?”
梅宥宁笑着摇头又点头,“我有一副珍爱的棋具,虽不名贵,但用着颇为顺心。前些日子不知怎的,云子丢了好几颗,翻遍了屋子也找不到。今日得空,我就想着来将云子补齐了。”
天元听着自家主子随口胡诌,撇了撇嘴,明明是前几日有贼人进了棋楼,主子用云子对敌,结果都成了粉末才会差了的。不过,那人也算不上真的贼人,他虽然拿走了一盒岭南香茗,但也留下了足够的银子……天元挠头,这年头的人,也真奇怪。
“原来是这样。”不知道天元心里的抱怨,赵麟点点头,丝毫没有怀疑梅宥宁的话。垂眼瞥见赵芸给自己使眼色,便会意的告辞道:“那梅公子您忙,我兄妹二人便不打扰了。”
“赵小公子见外了。我与你大哥棋逢知己,他的弟妹,便是我的弟妹了。之前我瞧着赵小姑娘也想买棋具,不知是否也会下棋?”梅宥宁站在原地不动,笑容温和道。
赵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她挂上一个天真可爱的笑容道:“我大哥弱冠之年,二哥与我更是年幼。算起来,大叔您该是我们的父辈之人,怎好与您兄妹相称呢。这实在是不妥。大叔,您与大哥是知己,那是一回事。我们作为晚辈,却是不能失了礼数的。您说是吧,大叔?”
这一口一个大叔的,真真是要将人喊老了。
“芸芸。”赵麟瞥了眼笑容有些僵硬的梅宥宁,无奈的出声制止。梅宥宁明面上只是个爱棋成痴的儒雅公子,但单单从当日招待他们便能拿出岭南香茗来看,他背后的力量不会小了。为些小事,得罪这样的人,并不明智。
“呵呵,丫头说得对。”梅宥宁心中确实有些不悦,但也只是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过来。他呵呵笑了两声,手掌落到赵芸的头上,毫不客气的用力揉了两下,才慈祥和蔼道:“丫头啊,你这脾气太讨人喜欢了。过两日便是中秋佳节了,若我没猜错,今明两天你们便要返家了吧?索性今日无事,大叔带你们逛逛这府城如何?俗话说,长者赐,不可辞。大叔的好意,丫头你可也不能拒绝。”不然,那可就失了晚辈的礼数了。
赵芸脸上冒出几个井字,深吸一口气,忍耐着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有些僵硬的抬起脖子。刚才自己拿礼数挤兑他,这会儿她自是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只是看着梅宥宁脸上狡猾的笑容,有些手痒的想用拳头给他来个“贴面礼”罢了。
她呵呵笑了两声,硬生生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口白牙亮晃晃,“大叔既然如此好心,二哥与我便却之不恭了。正好我们想给家人买些礼物回去,地头不熟,怕是要跑许多冤枉路。有大叔您带着,就省心多了。”好好一个儒雅公子,硬是被她说成了带路的小厮一样的人物。
天元瞪大了眼,气鼓鼓的就想要反驳她。梅宥宁不在意的摆摆手,制止住了他,好脾气的笑着道:“丫头放心,这府城,大叔熟悉得很。”
“梅公子,实在是小妹胡闹。您忙您的,我们自己可以……”赵麟有些哭笑不得,两人说话都没给人插嘴的空隙,等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开口,又被梅宥宁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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