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饼放上三五天才会好吃,不过如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周婶有些疲累的坐在椅子上,摇头道。
“从今日午时,到明晚戌时,差不多有十六个时辰。时间上,也差不了多少。”赵芸不在意的笑了笑,“中秋佳节,吃月饼赏月。但相比于月饼的味道,我想大家更在意的是一家人的团圆。”
“芸芸说得对。”赵麟笑着走进来,揉了揉她的头,才对周婶和兰心道:“今日幸苦周婶和兰心妹妹了。午饭已经摆上了,咱们这就过去吃饭吧。周叔和二叔公也到了。”
第二日,中秋佳节,如期而至。秋日的天空高远,阳光明晃晃的洒下来,温暖却不灼人。
庄子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巳时,庄子的大门打开,常乐与丘山手里提着礼盒,跟在赵麒与赵麟身后,去村里送月饼、鲜果。而收了月饼与鲜果的人家,当时就会给送礼的人回一只月梢头。
月梢头是一种高大的灌木,白露之后开始结花苞,到秋分、中秋,完全绽放。花圆而白,蕊小到几乎看不见。它高高的立在灌木枝头,就像中秋时,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
月梢头本不叫月梢头,但以往的名字,早已经被世人遗忘。每逢中秋,每家给别家送去月饼鲜果,带回月梢头,插到容器里养着。晚上家人团圆,将其摆到桌案旁,抬头赏圆盘般的皎洁月亮,低头赏在月辉下同样洁白无瑕、圆满美好的月梢头。
再配上家人的笑容,香甜的月饼,醉人的美酒和远处一树一树静静散发着清香的桂花……中秋夜,迎寒、祭月、人团圆。
“又咸又甜明明很奇怪,但吃了一个之后,又惦记下一个。”周宏咽下嘴里的月饼,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才略带感概的看向赵芸道。
“甜咸虽然是相反的味道,但比例搭配得好,也会很好吃。”赵芸笑了笑,随即道:“不过,我倒宁愿所有点心都是咸的。甜的吃起来,太腻人。”
“那是因为你不喜甜。”赵麟笑着摇头,点了点赵芸的额头道:“要是点心铺子里的点心,全是咸的,我保证生意会立马差上七八成。”
周宏赞同的点头,若有所思道:“喜爱点心的,多半是喜欢点心的香甜。咱们铺子里的点心,因为融入了花香,甜度适中爽口,才特别受欢迎。咸味的点心,或许可以试着做一两种,但不能作为主要经营的品种。”
“周大哥,今日是中秋佳节,咱们能不说生意吗?”赵芸失笑,自从赵记开张,周宏便卯足了劲儿钻研点心的制作,每一种都力求尽善尽美。赵芸不过是离开小半月,店里的点心品种,已经多了四五种了。
若不是今年中秋特别,赵芸决定提早关了店铺,周叔又勒令他回家,周宏这会儿怕还守在店里。毕竟,县城今日的热闹可以想像,生意也会比往日更好。
但赵家兄弟过不久又要走,再相聚不知是何时。赵芸希望,趁着节日,大家能坐在一起热闹的吃一顿饭,说两句家常。环顾四周,能看到周家一家人的笑脸,二叔公的惬意,还有兄弟二人身上的放松。赵芸满足的笑了笑,拒绝张县令一起登楼赏月的邀请,也不坏。
相比于赵家庄子里的小热闹,县城里就是热火朝天了。沿街所有的店家、酒楼都重新装饰门面,扎绸挂彩,出售着时令鲜果、鲜花;远处灯塔灯光朦胧,头顶天灯缓缓升空,街上,舞龙队伍庞大。城里的百姓携家带口,在街边,在桥上,在高楼里,一边赏月一边看热闹。
张县令早就在鸿泰居顶楼定下了包厢,安排下了家宴。包厢的位置极好,站在窗边俯瞰,就能轻松的将地下一条街的热闹尽收眼底;而抬头,月亮便在头顶。
“爹爹,就算高兴,也少喝些吧。您醉了酒,我和娘一会儿可难将您扶回家。”张青璇见张县令眉目舒展,神色轻松愉悦,就知道他心情极好。但从家宴开始到现在,他一人独酌,也好兴致的喝了半瓶多,不由得开口劝道。
张县令惬意的抿下一口桂花酿,笑着摇头道:“旋儿不必担心,为父心情愉快,又恰逢佳节,小饮几杯罢了,掌握着分寸呢。”
这说的也是实话,自从出了朱茵茵的事,张县令便很少饮酒了。在外边的应酬,能推的就推,不能推的,也都掌握着分寸。身边带着的,除了两个十分信任的小厮,还有三四个身强体壮,一看就不怎么好惹的护卫。
不过,如今丰乐县已经完全掌控在张县令手里,那些宴请他的人,也不会去怵他的霉头。毕竟,谁都知道,一不小心被政敌算计这件事,张县令心中忌讳得很。
听张县令如此说,张青璇笑着与张夫人对视一眼,也不再多劝。她刚才不过是玩笑的成分居多,张县令就算醉了,外边的小厮和护卫,总能将他平安的送回家的。有她们娘俩亲自看着,断不会让另一个朱茵茵得逞的。
张青璇眼底闪过一丝冰冷和漠然,红尘没能用到朱茵茵的身上,她有些遗憾。不过,朱县丞被抓,朱茵茵的靠山也就没了。他们父女俩,再也不能对自家爹爹使坏,用红尘控制她说出真相,让县里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她的丑陋行径,也变得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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