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人被送走时,眼泪鼻涕一把的对自己哭诉,张青璇眼底的冰冷便更深了一分。她当人姐妹,真心相待,别人却满怀了利用。临到头了,发现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还要利用一把她的同情心……以前她真真是瞎了眼。
“我听说轩明说,老爷今日还邀请了赵瑞之?”张夫人看了眼身旁帮自己夹菜的女儿,眼珠子转了转,便朝张县令问道。
“怎么问起他?”张县令笑着转头,不解的看向自家夫人。
张夫人笑了笑,目光点了点竖着耳朵的张青璇,才道:“不过是奇怪,中秋家宴,老爷不是一向不爱有外人打扰吗?今年怎么想要例外?”
将自家夫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张县令脸上浮现出些许恍然和惊讶之色,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只是眼底的眸光亮了许多。
“今日瑞之上门送节礼,我想着他们兄妹三人,中秋夜想必会很冷清,才开口相邀的。不过,他拒绝了,说要和家里的长辈一起过,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赵家家里还有长辈?”张夫人疑惑,不解的反问。
张县令端起酒杯有抿了口酒,才咂摸着嘴道:“我估摸着是他的师傅和村里的邻家叔叔。他师傅也是一个人,年纪不小了。至于那邻家叔叔,好像姓周,这些年来对他们三兄妹多有看顾,彼此之间的感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瑞之将他们当作自家长辈也无可厚非。”
“如此看来,这赵瑞之还是很重情义的。”张夫人恍然的点点头,赞许道。
“赵家三兄妹不仅头脑聪明,性情也都不错。瑞之与赵麟就不说了,才学性情都是同龄人中一等一的,不管这次的乡试能不能中举,他们都拿到了孔学院名额,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而赵家唯一的女孩子,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行事作风让我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啊。”张县令笑着摇了摇头,“面对她的时候,心里总会升起一种我已经老了的感觉。”
“芸妹妹确实很能干,也很好相处。”张青璇忍不住附和一句,又歪了歪头道:“她与我接触过的别的女孩不一样。”
张县令挑眉,“哦,怎么不一样?”
张青璇微微皱眉,沉吟半晌道:“她不像八岁的孩子,有时候,太沉稳。”
“少年老成的孩子不少,她家境特殊,会这样也不难解释。”张县令笑了笑,随即眼睛眯起来,“不过,她在某些时候的表现,确实不像八岁的孩子。”
“某些时候?”张青璇抬眼,不解的看向张县令。
张县令摆摆手,摇头道:“你无需多问。好好与她相处来往便是,对你没坏处。”
“……是,爹。”张青璇从未见他对一个小女孩儿如此在意过,不好奇是假的,但来日方长,她与赵芸,总有时日可以相处。
中秋之夜,很快过去。县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赵家的庄子里也没了节日的清闲,彻底忙碌起来。
禽舍要扩建,鸭苗要培育,还有花园,果林,这些都得打理。毕竟中秋之后,天气渐冷。许多花草都是不能在外过冬的,需要提前做好防寒措施。果林里的果树也还未长成,需要多用心。
好在,工程方面的工作,有赵麒和赵麟在,赵芸只需要将自己的想法讲清楚,他们便能组织起人手,将事情漂亮的做好。而鸭苗的培育,赵芸就是个半吊子,很多事情不懂,便全交给了江婆和桂娘子等人。
她自己则和叶秋一起,专心侍弄庄子里种的那些花。这些花比不上她西院后院的那些,都是平常品种。稍微名贵一点儿的,也才和她以前卖掉的莫兰差不多。不过,这里面有好几种花,都是赵记点心的材料之一,少不得要用心照看。
赵芸将做点心用得着,又怕寒的一些花,全都移栽进了新建成的花棚里;另外一些观赏用的花,留了一些,又卖了一些。剩下还在外边种着的,都是不畏寒的时令花或四季花。
“姑娘,花陆陆续续的卖完了,奴婢算了下,一共得了四百三十七两又六百二十八文。不过,扩建禽舍,搭设花棚,加上一些别的花销,林林总总的,又花去了一百多两。剩下的,奴婢都锁在了您床头的红木箱子里了。”
转眼半月过去,时间走到了八月底。赵芸坐在窗前做衣服,叶秋就在旁边将帐算齐整了,一一报给她听。
“点心铺子那边的帐呢,送过来了没?”赵芸头也不抬的点头,随即问道。
叶秋将手里的册子放一旁,上前拿了剪刀给赵芸剪断线头,才回道:“常乐还未回来。不过,应该要不了多久了。”
果然,没一会儿常乐便回了庄子,给赵芸送来了一本账册和一个木匣子。
赵芸示意叶秋先将木匣子放到一旁,自己却拿起了帐本翻开,挑了挑眉道,赞道:“王掌柜的帐记得不错。”字迹清楚不说,收入、支出、结余,一笔一笔记得很清晰。
细细的将账本翻完,赵芸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这点心铺子开张一个月,就将买铺子的本钱挣回来了不说,除去人工,材料等开支,竟还有一百多两的盈余!王掌柜将店里伙计的工钱开了,周宏该得的银钱也一并给了,店里留了一些周转银子,剩下的全都装在匣子里给她送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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