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正在园子里拾掇花,听见大门口的响动,扭头看去,不由得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黑风?你不在芸丫头身边保护,怎么回来了?”
黑风抿着唇,低低开口:“见过七管事,家主在么?”
老七见他那样子,心里觉得蹊跷,眉头皱起,“到底怎么了?不会是芸丫头出事了吧?”
“没有。她好得很。”黑风摇头,眼神闪烁不定,“我想求见家主,还请七管事通报一声。”
“……”老七瞅了眼了黑风郁郁的神色,不解的皱了皱眉。随即出声让黑风等着,自己才拍了拍衣服,进屋去通报。不一会儿,他又出来,站在门口招手道:“家主在书房,让你进去。”
珍品阁前院是休憩的所在,花团锦簇。后院却是肃穆沉静,让进来的人,都不自觉的提了提精神。
黑风沿着抄手回廊,走到一间房门前站定,拱手沉声道:“家主,黑风求见。”
房门吱呀一声,自动开了,淡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
黑风抿了抿唇,抬脚进入书房,也不急着说话,就单膝跪地,郑重的行了一个礼。
“你这是做什么?”申屠白放下手里的书,视线落到垂着头的黑风身上。
“黑风有负家主所托,来向家主请罪。”黑风也不抬头,闷闷的开口。
申屠白眼睛眯了眯,漫不经心道:“哦,你怎么负我了,说来听听?”
黑风面色一顿,摸不准申屠白的情绪到底是好还是坏,想了想,就如实的将他与赵芸之间的一些摩擦和不快一一说了,最后道:“……黑风自作主张,请家主责罚。但黑风实在不适合担任赵姑娘的护卫一职,家主您还是考虑一下别人吧。”
“你知道,要是刚才你稍有隐瞒,会是什么后果么?”申屠白盯着黑风的脑袋,轻描淡写道:“府城百花坊的管事,在你去找过他之后,便飞书传信给我。这些事,来龙去脉,我都很清楚。你,也没撒谎。这三年的磨砺,你长了本事,却没变掉你的本性,我很欣慰。”
黑风很少听到申屠白的赞扬,眼眶不由得有些红,将头低得更下去,“试图擅自动用百花坊的力量,是黑风鲁莽了,请家主一并责罚。”
申屠白静静的看一眼,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既然知道哪里做错了,一会儿自己下去领罚就是。你刚从闽地回来,我本不该立马派你出任务。不过,最近丰乐有些不太平,人手不够。而你离开太久,对情况不熟,我想着让你去保护芸芸,倒是一举两得。”说到这里,申屠白突然叹了口气,“只是,我忘了你的脾气了……”
“请家主恕罪。”黑风听得申屠白的叹息,以为是他对自己失望了,越发的垂着头,不敢抬起来了。
申屠白面色顿了下,黑风虽然是他的属下,但他对他的感情与别个又有些不同。因为,黑风是他亲自捡回来的孤儿,且又有修炼灵力的潜能,为了培养他,也没少花费心思。虽然没有正式收徒,但相比于徒弟的待遇,也差不了多少。
当时,京城来了密旨,黑风也足以独挡一面,他想着让他历练一翻,才将人派去了闽地。只是没想到人一去三年之久,自己也在他离开后,遇到了赵芸,并下决心收她为徒。
想到他离开时自己许下的诺言,申屠白摇了摇头。黑风怕是知道了赵芸与他的关系,心里有了坎儿,才会故意与赵芸对着干,不管不顾的做下这件事的。
想到这些,申屠白垂眼思量了一下,沉声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领完罚之后,就回你的院子好生休息。十日后,准备参加拜师仪式。”
“拜、拜师仪式?谁的?”黑风猛然抬头,有些结巴的开口,望着申屠白的目光带着不可置信的欣喜和期冀。
申屠白挑眉,“除了你,还能有谁?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他怎么会不愿意?三年前离开时,家主就答应了,等他回来,便收他为徒。结果一回来,家主召见了一回后,压根儿没提收徒的事儿。他正郁闷呢,没两天就被派了任务,去保护一个小丫头。
他有些不情愿,但申屠白的命令他一向不会拒绝。可等听到赵芸称呼申屠白为师傅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过当时情况特殊,也容不得他多想。
等那程大人带着人走了,许山又突然跑出来向他求救,赵芸却死活不同意的时候,他心里的不快就有些忍不住。当时不欢而散,后面的事,却是他故意的了。
他看赵芸不顺眼,但不得不说,她对于申屠白,甚至申屠家的维护,一点儿不比自己少。小小年纪,暗中经营的力量却已很强。加上不弱的修为,和为人处事,他觉得自己完败给赵芸,也怪不得申屠白会弃他而收赵芸为徒。
所以,一回到丰乐县,他便离开赵芸的队伍,心情低落的直接回来向申屠白请罪。心想着经过这一次,让家主大人收他为徒的愿望怕是要彻底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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