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申屠白的反映,出乎他的预料。他犯了错,申屠白没有生气,没有责骂,最后还答应十日后,收他为徒!在他看来,这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见申屠白脸上没有丝毫开玩笑的神色,黑风突然咧嘴笑了。整个人晕乎乎的出了书房,面上的表情更是变来变去,一会欣喜一会儿惶恐一会儿皱眉……两眼目光涣散,像是中了邪。
老七一脸担忧的瞧了他两眼,随即端着茶水去了书房,迟疑的开口问道:“你把黑风那孩子怎么了?他就算犯了错,但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别太狠了。”
申屠白差点儿被一口茶水噎住,抿直唇角,冷冷道:“老七,你年纪太大了,让你儿子来伺候我吧。”
老七深深的朝申屠白作了一揖,面色不变的回道:“家主,容属下提醒您,属下今年才四十出头,未满五旬。之所以衰老得如此快,完全是因为家主大人您太让人操心。所以,看在属下尽心竭力伺候您快四十年的份儿上,您还是绕过属下的儿子吧。属下不想他未老先衰。”
“……”
申屠白盯着老七那张异常威武不能屈的脸看了半晌,眉头动了动,终究还是忍住了将他掀飞出去的冲动。在申屠家,唯一能让他不痛快的,除了这个人,还真没第二个。可万一手重了,不小心将人弄残了,到时候他得更不痛快——因为没人能将他伺候得更好……
黑风自去领了罚,在床上躺了几天。十日后,便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了拜师仪式上。赵芸也收到了正式的请帖,自然出席了。那时候,她才明白,黑风在府城时,与她各种做对,竟还有这个原因在。
不过,就算成了师兄妹,两个人的关系也并没有因此变好,反而有种相看两厌的状态。老七说,估摸着是彼此的第一印象太差了的缘故,一时扭转不过来。
对此,两人都不可置否。
不过,赵芸也没多少时间去纠结黑风的事。回到丰乐县,她就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杨紫琼和她说的那几样东西,从原料的采购,加工,到制作成型,她都全程参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而开展得如火如荼的赵记香皂作坊,她也针对后面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提前做了一些调整和准备。
不眠不休的忙了好些日子后,东西终于做好了。赵芸亲自用木盒装了,派人快马加鞭给杨紫琼送去,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是等待结果的时候了。希望杨紫琼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姑娘,京城来信!”叶秋拿着两封书信进来,面带喜色的激动道。
赵芸回神,面色也柔和了下来,问道:“刚到的?送信的人是谁?”
叶秋点头,笑着道:“是贵升,说是贵吉被大少爷外派出去办事了,还未回来。他正好没事,就讨了送信的差事过来。”
“我瞧着他不是正好没事,而是想来瞧瞧你吧?”赵芸眨眼,不怀好意的打趣一句。
叶秋无奈的出声:“姑娘,您想哪儿去了?”
见她如此,赵芸也适可而止的闭了嘴。叶秋的年纪,比她真实的年龄大不了几岁,在现代,正是女人最成熟诱人的时候。前两年因为心情悲苦,叶秋眼底总是挂着郁郁之色。如今或许是想开了,除了偶尔的悲伤,面上已经是一派镇定与能干。
贵吉是贵生的大哥,管着京郊的一个农庄。人快四十了,早年丧偶。膝下有个女儿,怕她受委屈,就一直没再娶。如今那唯一的女儿出嫁都快三年了,但因为有一次来送信,瞅见叶秋,从此便没再对别的女子多瞧过一眼。
赵芸瞧着他是很正直憨厚的人,赵麒和赵麟虽然很少过问这些事,但也说过贵吉是个可靠的。只是,当事人叶秋总不上心,外人也不好多插手。
想到这些,赵芸笑了笑,也不急着拆信,出声问道:“这会儿他人呢?”
“奴婢先让人领他下去梳洗了,赶了许久的路,整个人都灰扑扑的,也不好来拜见姑娘。”叶秋笑着回答了,又接着道:“姑娘若有事问他,奴婢这就谴人去传他。这会儿想必还未到浴房呢。”
赵芸摆摆手,摇头道:“不必。他一路辛苦,等他休息好了,再让他来回话吧。”
“是,奴婢知道了。”叶秋点头,笑着应下,见赵芸拿着信到书桌后坐下,准备拆封,便屏声静气的退了出去。
赵芸首先打开赵麒的信封,不出意外的是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寥寥数语,却将所有的事情说得清楚明白,是一如既往的赵麒的风格。
看完之后,赵芸将其放在一边,按例打开了赵麟的书信通读一遍,才开始总结信中的讯息。
第一个,就是赵芸之前猜测的赵麒即将定亲成婚的事,在信里得到了证实。
只是,她的嫂嫂人选实在让人惊愕,竟是柱国大将军侯镇海之女!锦国上下的平民百姓或许不知道某位赫赫有名的灵师,但绝对不可能不知道柱国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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