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蒂又摸出几封书信转交给了审判官那维莱特。
在那维莱特阅读期间,芙宁娜困惑道:“就算有了证据,我还是不能理解……卡雷斯先生当时为什么不辩解呢?他亲眼看见了有人溶解对吧,只要说出来,在审判中绝对还有回旋余地的呀?”
“我想是为了保护娜维娅吧。”
“我?”
娜维娅呆愣的反问道。
听过雅克之死的真相,她对父亲的沉冤得雪感到欣慰,同时也有与芙宁娜一样的困惑,再听到王尘如此回答,身为当事人,免不了更加迷惑了。
王尘又说道:“具体情况迈勒斯先生应该清楚。”
娜维娅的目光便转向了身旁的迈勒斯。
为隐瞒了三年的秘密重见天日叹了口气,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迈勒斯却又选择把话题交给了王尘:“看来尘先生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既然是您站在原告的位置,那还是由您把真相告诉大家吧。”
尘先生…听到这个称呼,再结合他指控瓦谢时的胸有成竹,以及写出《福尔摩斯》的笔名『灰烬』的尘先生,前一段时间曾出现在枫丹的小道消息、并且与芙宁娜关系不一般的传闻,部分观众终于对这个突然站出来的陌生人有了些猜测。
“…那就由我来告诉大家。”王尘说道:“从最高审判官正在阅读的那几封书信可以知晓,当时瓦谢及其组织对卡雷斯拒绝售卖乐斯的强硬态度非常不满,似乎是因此…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总之,当时娜维娅小姐被选中成为了‘少女连环失踪案’的下一个目标。”
“怎么会…?!”
芙宁娜惊呼出了声,台下的观众们也是议论纷纷。
最错愕的还属当事人娜维娅,她从未听过这件事,但迈勒斯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王尘继续说道:
“彼时的卡雷斯得知了这一消息,也得知了‘乐斯’与‘少女连环失踪案’存在某种关系,可他还没有找到主犯,他只有雅克这唯一的一个瓦谢组织的外围成员作为内应,而且瓦谢已经察觉到了雅克的异常。
“身为一位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卡雷斯想尽了办法,可就算他把‘少女连环失踪案’的情报上报给执律庭,他也会面对我所担忧的问题——
“原始胎海之水,枫丹人触之即溶,这是超越了所有武力的恐怖事实。
“就算执律庭能够抓到所有犯人,也免不了有犯人狗急跳墙,使用原始胎海之水和刺玫会拼个鱼死网破,甚至普通人都有可能被波及。
“所以就连我在确认了主犯之后仍然要谨慎小心,遑论还没有查出来这些的卡雷斯。
“卡雷斯根本不敢贸然反抗,不过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声称自己已经掌握了对方的关键犯罪证据,并告诉了刺玫会的某些人,只要娜维娅安然无恙,那些证据就不会被公之于众。
“如此一来,事情虽然没有挑明,却能够和瓦谢彼此保持威慑,迫使另外一方不敢随意动手。”
“原来是这样…”娜维娅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认真思索后,芙宁娜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卡雷斯这样做确实保护了娜维娅,也保护了刺玫会。”
过往的回忆被唤醒,迈勒斯叹息道:“但老板也因此失去了生命与荣誉。”
“没错,因为卡雷斯此举也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了瓦谢。”
王尘接着说道:
“瓦谢断定,就算杀了卡雷斯,其他人也会为了保护娜维娅而隐藏秘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先是派雅克去杀卡雷斯,实则因为信不过雅克,又暗地里派了第三人去杀掉雅克和卡雷斯。
“案发时的局面大概是这样的,第三人初登场就枪杀了雅克,卡雷斯趁机把枪夺了过来,并开枪击杀了第三人——这便是两声枪响的由来。
“瓦谢也许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他很可能在指使第三人时就有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使用原始胎海之水将第三人溶解了——这便是现场多出来的一套衣物。
“而卡雷斯即使看到了第三人在眼前溶解,在女儿随时会遭受生命威胁、随时会像第三人那样溶解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承受栽赃陷害,全程闭口不言。
“至于选择在决斗中死去,或许是为了向瓦谢证明自己没有打破双方维持的微妙平衡,也可能有其他原因吧,这部分我就不太清楚了。”
所有疑点都被解答,众人一阵沉默,消化着这些信息,
“您前面说得都很对,最后这个问题我来解释吧。”迈勒斯补充道,“因为老板当时已经得了一种罕见的病症,医生说他剩余的寿命不会超过五年。”
这就代表着,即使没有瓦谢,即使没有那件案子,名为卡雷斯的这个人,在三年多之后的如今…或者再之后一年半载,也会离开人世。
或许是让幻想过另一种人生的娜维娅幻想彻底破碎了,她抗拒道:“我不信,他那个样子根本看不出是得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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