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蓬莱岛,十箫和尚怒视着梵羽、杨震二人,萧别离则坦然许多,问梵羽道:“刚才那首词为何名?是梵兄所填?”
梵羽抱拳执礼,脸不红心不跳的将黄霑老前辈的知识产权据为己有,说道:“此曲名为‘沧海一声笑’,是在下信笔涂鸦之作,不成韵律,萧兄见笑了……”
萧别离不敢苟同:“此词气势磅礴,胸襟开阔,颇有东坡先生大江东去浪淘尽的豪放,乃是上佳之作。正所谓高山流水觅知音,闻弦而知雅意,有共鸣即可,管他什么下里巴人、阳春白雪呢……”
梵羽只是信口胡诌的客套,原以为三言两语就应付过去,没想到萧别离反而一脸认真起来,只得客气道:“萧兄谬赞了。”
萧别离那双清明的眸子不含丝毫杂质,说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梵兄可否将此词写出来赠送于我?”
梵羽正愁没机会与这些明教中人拉关系,没想到萧别离雪中送炭,想也不想便一口应承下来:“萧兄喜欢,荣幸之至。”
他的话刚说完,萧别离麻利十足的从袖口里抽出几张宣纸,然后又摸出一支笔,那笔却不是市面上通用的毛笔,而是一支制作精良的炭笔!
梵羽愣住了,萧别离居然随身带着纸和笔,这是准备在有灵感的时候随时记下来么?
不过,更让他惊奇的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大宋,居然有硬炭笔出现,这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
萧别离撑着伞,双目炯炯有神,说道:“有劳梵兄献墨宝……”
梵羽执笔在手,顿时生出一股亲切之感,他轻吁了口气,手腕凌空,笔走龙蛇,字迹隽永,刚中带柔,那首由黄霑的所创的《沧海一声笑》跃然于纸上。
萧别离见梵羽龙飞凤舞,字迹秀美,执硬笔没有任何的不适,那双眼睛愈发明亮了,由衷的赞道:“好词、好字,梵兄果真是大才!”
梵羽写毕,将笔和纸归还萧别离,向十箫和尚道:“大和尚,咱们不比诗词也可以,比书法如何?”
十箫和尚冷哼一声不说话,怒目直视着杨震,看样子想要要和他一较高下。
萧别离小心翼翼的将那张写了《沧海一声笑》的宣纸收起来,心满意足道:“远来是客,既然梵兄是来找慕容堂主的,我们兄弟二人就代为引路吧。”
冬季的蓬莱岛银装素裹,奇松、怪石、凸岩……一片风雪奇景,看得梵羽目不暇接,大呼此地是风水宝地,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来这里隐居。
一行人向岛深处走去,各处要塞都要兵士把守,并且十人一组的巡逻小分队来回巡视,防御相当严密。
“我看梵兄和慕容堂主交情匪浅,她近来心情不好,你多劝慰劝慰……”萧别离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道。
慕容紫衣心情不好,梵羽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当下他问道:“听说那日贼将李同国受伤逃掉了,后来有没有他的消息?”
萧别离那风轻云淡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凝重,说道:“此人武功在我之上,他若想走,天下恐怕没多少人能将他留下!”
萧别离精通音律,擅长诗词书画,武功并非是他的专长,但他绝对算得上是一流高手,而此时他却说李同国的武功还在他之上,这让一直默不作声的杨震心下凛然,开口问道:“武功还在你之上?”
萧别离不置可否的说道:“大宋从来不缺高手,但在对辽、西夏的战争中也从来没占过什么上风,在下觉得这才是值得深思的!”
几个人说着话,不大会儿工夫便来到了慕容紫衣的居所。
萧别离做了个请的动作,梵羽点头致意便走上前去,穿过了竹篱相环的院子,敲门道:“紫衣,在不在?”
萧别离和十箫和尚听了顿时变色,放眼整个明教,除了已经故去的教主方腊之外,没有一人敢这样称呼慕容紫衣,两人着实为梵羽的小命捏了一把汗。
这时,慕容紫衣平淡如水的声音从木屋内传了出来:“进来吧——”
十箫和尚愕然的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这女魔头啥时候转性了?”
萧别离盯着木屋眼神变幻,旋即笑道:“杨兄,岛上无以为敬,三杯两盏淡酒,咱们去海边吹吹风……”
慕容紫衣的居所内燃了一个炭炉,比之于外面的天寒地冻,多了几分暖意。
梵羽坐到慕容紫衣对面,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她屈指轻弹,一枚腥红色的药丸飞了过来。
“这是解药。”
慕容紫衣怔怔的望着外面的飞雪,神情慵懒,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梵羽一眼。
梵羽也不多问,仰起脖子“咕噜”一声,将躺尸丸的解药吞了下去,无论如何,先解了这奇毒再说。
“作为朋友,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个时候,一醉方休是最好排遣忧愁的方法,要不要试试?”
面容憔悴,神色慵懒,梵羽不用想就知道,这位明教青木堂堂主是为情所困。
慕容紫衣那涣散的眸光瞬间冷冽迸射,杀机森然的说道:“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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