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烁倒是不着急,边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边等着叶凌夕的回答。
有些难为情地吐了吐舌头,叶凌夕一缩脖子,老老实实开始交代:“大冢宰,你觉得我曾经这个将军夫人日子过得可好?”
钟离烁微微挑了挑眉毛:“段锦本就不是一个安稳的人,想来小郡主被硬塞到段家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他这句话倒是中肯,叶凌夕想着这男人如果这么讲道理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所以,我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将段锦带到相府来好好收拾收拾。一来是为自己报仇,二来对于大冢宰来说,这也是一个给保皇派下马威的机会。”
钟离烁没有什么表情,他依旧是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叶凌夕半天也琢磨不出他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心里七上八下的——
能不能给个准信啊?
如果说好话不听的话……
我就要来硬的了?!
拿起帕子擦了擦嘴,钟离烁起身的时候才给了句回复:“明天先给本相取毒针,剩下的时候那之后再说。”
似乎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叶凌夕拉住旁边要跟上去的容梓问道:“大冢宰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容梓跟了钟离烁这么多年,这个男人的一个眼神都能被他琢磨得明明白白:
“大冢宰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尚有回旋的余地,如果明日小郡主能够治疗好困扰大冢宰多年的病,想来一定是可以的!”
松了口气,叶凌夕连夜就开始将自己做手术的东西全都搜罗起来,仔仔细细清点了好几遍,早上甚至不等小厮来叫自己起床,叶凌夕第一次自己醒来了。
“容公子!”
“郡主?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大冢宰可起来了?”
叶凌夕话音刚落,钟离烁就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扫了一眼站在庭院中有些紧张的女人,用下巴指了指做手术的房间:“走吧,小郡主。”
紧张地跟在钟离烁的身后,扶着他在床上躺下之后,叶凌夕将工具摆好,看着男人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有些慌——
这“拳麻”要怎么做呢?
微微皱眉,看着自己细胳膊细腿,估计就算是给钟离烁十几拳也不见得能将男人打到失去意识,说不定还会把手打疼。
转头望向容梓,叶凌夕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容公子,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郡主请讲!”
“你能将大冢宰打晕么?”
钟离烁:……
容梓:……
没先到叶凌夕总是能提出一个让自己难堪的请求,容梓生怕自己拒绝得慢一秒钟都会被钟离烁直接拍在墙上:
“郡主这话实在为难臣下,还请郡主快些还是手术的好!”
虽然早就聊到会是这么一个回答,但当叶凌夕真的从容梓口中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早知道就学会麻沸散的制作方法了……
叶凌夕有些心虚地想到。
没想到齐芸国根本就没有麻醉药的制作方法,叶凌夕微微向后退了半步,而后一把握住了身后的红木椅子,重重咽了口唾沫之后说了句:
“得罪了,大冢宰!”
“嗯?”
“啪!”
说完这句话,叶凌夕的椅子就直接砸在了钟离烁的头上——
虽然这种做法很极端、很暴力,但好在它还是很可行的。
看着被自己用吃奶的劲儿砸晕的钟离烁,叶凌夕先从旁边拿过帕子为他擦了擦留下来的鼻血,一边擦一边在心里默念:
“大崽种,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醒来之后可不能恩将仇报!”
在胸前比了一个十字架,然后又双手合十祈祷,从观世音菩萨到耶稣都拜了遍之后叶凌夕才解开钟离烁的衣服,开始自己的动作。
她行云流水的袭击让容梓都看傻了,他呆呆地愣在原地,过了半晌之后才张口:“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为了避免在医治过程中大冢宰承受太多的疼痛,所以才用了这个法子。”
叶凌夕边说,边隔开了钟离烁胳膊上的肉,聚精会神地盯着创口。
“可是大冢宰脸上都是血,郡主,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
“嘘!”
“……”
认真工作的叶凌夕不允许被任何人打断。
钟离烁胳膊中断裂的毒箭不长,但是位置很靠近骨头,等一套动作下来,叶凌夕腿酸到已经站不住。
“容梓,把针线递过来。”
总算是取出了里面残余的毒箭,敷了些药粉之后叶凌夕将伤口缝了起来,这一站就是两个时辰,最后用纱布将创口包好,叶凌夕命人去煎药。
看着叶凌夕繁忙的模样,容梓搬了把椅子过去:“郡主,您坐。大冢宰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这毒箭只要取出来就可以了?”
摇摇头,叶凌夕本来也以为只是普通的创面,可当她将创口割开之后才发现,那里因为毒药的腐蚀已经溃烂,需要调理很长时间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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