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太后一阵阵抑制不住的咳嗽,叶凌夕不是个不记恩情的人,若不是太后,她在宫中的日子恐怕要难过太多。
“太后。”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叶凌夕看了看三米高的红砖墙:
“这事儿肯定和廖厂公脱不开关系,太后您且等我去求求他,看看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
虽然太后这病不要命,但咳起来就是一整夜,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眼看着苍老了不少。
“罢了,咳咳,凌夕,哀家这本来就是老毛病,这次廖英池分明就想借着哀家的病软禁你,你大可不必为了哀家去冒这个险。”
这道理叶凌夕都懂,可看着太后像是要将自己的肺都咳出来,她心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担心钟离烁若是真的倒了,他们这些家眷难道真的要被廖英池拿捏在手里折磨死?
一想到这儿,叶凌夕就更坚定了自己要去和廖英池谈一谈的决心:
“太后,我去也不单单是为了您与我,大冢宰一旦倒下,如果没有一个硬气的人站出来,那我们岂不就只有被拿捏的份儿了!”
“可你一个女儿身,又能奈他何?他虽然只是个太监,可权势滔天,我们……”
“太后,女儿身又怎样呢?”
叶凌夕说完,蹲在太后的脚边,看着老妇已经咳红的面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太后,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若要生,就只能以命相搏了!”
虽然叶凌夕还不知道钟离烁近况如何,可现在就只能将他当作是死了,自己一个人撑起一片天!
就这么想着,等到夕阳西下、侍卫交班的时候,叶凌夕来到四下无人的花园角落,脚踩着假山,一跃而起!
“卧槽!”
感觉自己的肚子狠狠地在墙边垫了一下,叶凌夕卡在上面半天动弹不得:
“好疼……感觉昨天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在墙上挂了好半天,幸好附近没有什么人经过,叶凌夕休息好之后慢慢撑起来,翻过墙壁跳了下去。
脚踝也震麻了,她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着:
“骑射场到底在什么地方?”
躲躲闪闪,生怕被人看到,叶凌夕倒是个聪明的,来到浣衣局找了件宫女的衣服,穿上之后再端个小盆子,也是有模有样。
“你!端着个盆子要去哪儿?萧贵妃刚生产完,你去她宫里帮忙去!”
可是,叶凌夕感觉自己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个嬷嬷抓住,揪着耳朵往萧贵妃宫中走。
我勒个去……
叶凌夕暗叫不好,只能看着自己越来越偏离航线……
而此时此刻,廖英池正和钟离烁骑着马,每个人都提着一把弓,彼此虽然没有直视对方,可视线中又总有对方。
“大冢宰,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我们也不妨将此事说开,对于皇位,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廖英池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沉寂,张口之后,他勒停了自己的马匹,看着钟离烁在前面走了几步之后才停下来,视线是前所未有的防备和忌惮。
钟离烁穿着一身红色的骑射装,袖口紧紧地束缚住,黑色的绑带随着他双手的摆动而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廖厂公是在怀疑本相的忠心?”
廖英池张了张口,似乎早就准备了一套说辞,本来想要说出口,最终却换成了一个问题:
“大冢宰是忠于齐芸国,还是忠于上官皇族,亦或是忠于普天百姓?”
“本相生于齐芸国,长于齐芸国,自然是忠于齐芸国。”
在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廖英池本来还紧绷的表情瞬间就放松了下来,似乎是什么在心中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最终释怀了:
“大冢宰只是齐芸国的大冢宰,只渡齐芸国的百姓。”
他的这番话让钟离烁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微微蹙眉,男人好看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廖厂公这话就说得让本想,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颔首笑笑,廖英池也没有解释,而是抬起手朝着钟离烁的马就射了一箭。
“倏!”
还好钟离烁眼疾手快将箭攥在了手中,他调转马头,冷笑一声:
“看来廖厂公找本相来狩猎,此时此刻正是到了时候?”
说完,两个人瞬间就撕打起来,刀光剑影间,箭矢和飞石到处都是,当两匹马身影交错时,钟离烁的短剑刺入了廖英池的小腹,而廖英池则顺势就抓住的他的衣领,两人都从马上掉了下来。
泥土迸溅在身上脸上,顺着陡峭的山坡滚了很久,等两人终于停下的时候,钟离烁压在廖英池的身上,将插在他身上的短剑又重重第向下捅了捅。
“噗——”
吐出一口鲜血,廖英池扼住了钟离烁的脖子却使不上劲儿:
“你……”
“廖厂公,想来你与我之间应该不止有国恨,也许还有些许的私仇?到不妨此时此刻就说清楚,如何?”
“呵!”廖英池口中涌出鲜血,他相信钟离烁现在不会杀了自己,澹此时此刻却又觉得他似乎有了要结束一切的气势,“奴才又能说什么呢?毕竟,如果不是大冢宰,奴才怎么会从一个完整的人变成一个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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