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夕其实并不是很了解在一个男人心中,白月光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毕竟,她是一个宁愿在财神殿前长跪不起也不愿踏进月老馆半步的小财迷。
可此时此刻,看着钟离烁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叶凌夕的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嘴巴里就像是干吃了一口柠檬,酸酸胀胀的,有些不敢去看他脸上漠然但眼神中却带着光亮的表情,叶凌夕低下头,不停地吃着果盘里的贡桔:
“什么破贡桔,怎么这么酸!”
“你一口气吃了这么多,饶是个糖也能吃出苦味儿了。”
“嗯?”
就在叶凌夕一脸不满地碎碎念时,钟离烁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胸前伸了个出来,没收了她手中最后一瓣贡桔,而后放在自己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了起来:
“小郡主一口气吃了这么多,怕是要上火,来喝口清茶。”
钟离烁将自己面前的茶杯递了过去,刚叫住容梓让他去取两片败火的西瓜来给小郡主去去火,却没想到转过头就看到叶凌夕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
“……”
还从未见到这副模样的女孩儿,钟离烁微微蹙眉,他尽量想要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儿,避免被周围的人看出自己此时的心猿意马:
“小郡主这是怎么了?”
“你……你……”
叶凌夕憋了半天,在看到钟离烁如此出神地看着舞女时,她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两人之间的情蛊实际上早就没有了,此时此刻男人的表现才是他的真面目——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当时自己望向钟离烁的感觉,就好像林品如看着洪世贤在自己家里和艾莉你侬我侬的感觉!
脑海里甚至都脑补出自己剪了长发、再在脸上点一颗痣,伴随着战歌的响起她要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的场景。
可这一切,都在钟离烁与自己指尖相触时全然消失。
就好像是即将被冰冻的雪莲花突然迎来了春天。
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欣喜,叶凌夕忍不住就哭出了声。
钟离烁显然有些慌乱,别说他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他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就没有见过这般梨花带雨的景象——
若是能叫城里最好的画师将小郡主这般模样画下来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需要安慰对方的时候,钟离烁的脑子里居然出现了这种奇怪的念头。
摇了摇头,钟离烁从???中取出了一块绣着睡猫的帕子想要擦去叶凌夕眼角上的泪水:
“小郡主莫要乱动,若是擦花了脸上的妆,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了?
生气时候的女孩子可听不得这话。
撅着小嘴看着男人,叶凌夕感觉更委屈了:
“你吃我的桔子,居然还说我丑!那谁要是漂亮,你去找谁便罢了,何必在我这儿巴巴儿献殷勤!”
钟离烁:(°ー°〃)
真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小祖宗,钟离烁向容梓投去求救的眼神。
可容梓还以为钟离烁这是觉得叶凌夕胡搅蛮缠,这个钢筋直男选择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方式——
那就是直接将叶凌夕从身后抱起,然后带出了礼厅。
“不是,容梓,你……”
钟离烁起身要去追,可刚站起来,那个舞女就拉住了他的袖子:
“没想到数年未见,大冢宰倒是看上去比从前消瘦了许多,想是这些年来也吃了不少苦。”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虽然舞女还带着面纱,但钟离烁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面罩之下那张绝世好容颜。
缓缓转过身,迎上女人波光潋滟的双眸,钟离烁沉了口气,转头将看着容梓带着叶凌夕出去之后才缓缓收回目光,温顺有礼地笑了笑:
“想来岁月对待琳琅公主也是格外怜惜,即便数年未见,依旧俏若三春桃,雅若就九秋菊。”
掩面笑了起来,躬身行礼之后,舞女缓缓摘下面纱:“多谢大冢宰!”
声音如空谷绝响,仿佛流水中静卧水底的凤尾鱼,赵琳琅解释道:
“只是现下小女也不过是个舞女,哪里担当得起公主二字。”
说完,赵琳琅从桌子上端起一杯茶推到了钟离烁的面前:
“还望大冢宰念及往日情分,给小女一个薄面,小酌几杯。”
面色平静,眼中永远都是女孩儿清冷又和雅的身影,钟离烁将她的举手投足全都印在脑海中,双手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之后举杯示意:
“那本相先饮为敬!”
说完,钟离烁仰头就将一杯酽茶喝了个一干二净:“这茶看上去玉尘光莹,品起来却有些苦涩,想来这大概也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道理的吧。”
说完,钟离烁缓缓坐下,脖颈已经发红,耳朵也烧了起来,他看着放在叶凌夕喝过的杯子中还有些清水,倒是拿过来一饮而尽。
赵琳琅听了男人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瞧着他熟练地端过别人喝过的杯子的喝水,唇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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