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间闪过一丝惊讶,廖英池蹲下来细细打量着女孩儿的眉眼,他伸出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你可是大冢宰家的孩子?”
钟离卿卿不想理他,也许还真是钟离烁别的没教,这对阉人的憎恶打小就刻在了骨子里。
鼓着小脸儿望向廖英池,她一把拍掉了廖英池的手,更是恶狠狠地瞪着要将暖冬抓走的绣衣使,虽然也害怕,眼睛哭得红红的,但嘴上绝不含糊:
“难道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能被如此对待?虽然我不知你是谁,但你如此对待鸩村的百姓,就是不对的!”
撇了撇嘴,看着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廖英池倒是被逗笑了,甚至将她的话当做是个笑话,被逗乐了:
“为何不对?”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以轻者冒犯贵者,岂非不敬?”
这小妮子虽然年岁不大,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口齿伶俐的劲儿和叶凌夕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
爱屋及乌,廖英池看了简明一眼,后者让人松开了暖冬,给人请到了轿子上。
廖英池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然如此,奴才敬遵便是。”
廖崎玉远远瞧着廖英池安顿了女孩儿之后朝着自己走来,他从马背上蹦跶下来,倒是摔了一身泥:
“爹爹,那是谁?”
廖英池揉了揉儿子脑袋:
“那是大冢宰的女儿,日后你二人倒也算是姐弟。”
“大冢宰?就是爹爹特不喜欢的那个大臣?”
没成想廖崎玉居然会来这么一句,虽然说的是实情,但总不能真的当着孩子的面点头吧!
廖英池露出一丝苦笑,一只手牵着马,走在儿子身边:
“为何这么说?”
“这都是简大哥告诉我的。那人臣不像臣,好生狡诈,总是和爹爹作对。我自然不喜欢他!”
真不知道平时简明到底都给儿子说了些什么,廖英池沉了口气,倒也不说话了,跟在轿子后面,走得不急不缓。
轿厢中时不时传来少女嘤嘤的啼哭声,若是有闹事儿的,绣衣使就会进去将女孩儿一顿暴打,若是再不听,就直接灌入迷药,有的甚至拔刀相向。
“爹爹,那些人哭什么?进宫不是好事儿么,怎么还哭哭闹闹的。”
廖崎玉似乎对这番场景见怪不怪,但廖英池看着有人提着刀要进轿厢,却让简明叫停了。
他将手中的缰绳交给绣衣使,蹲下来看着儿子:
“崎玉,你可觉得爹爹做的是对的?”
廖崎玉点了点头:
“爹爹是为皇家办事儿,自然都是对的!”
即便杀生?
即便掳掠?
即便要伤害无辜的人?
……
太多的问题都没有问出口,廖英池听了这个回答之后,倒是将曾经叶凌夕问自己的问题咽回到了肚子里,转而颔首一笑,连连点头:
“也是。”
可话音刚落,当钟离卿卿坐着的轿子从两人身边路过的时候,廖崎玉突然感觉心脏似乎被人重重一击,而后小小的身体就跪在了地上,半天都起不来身。
“崎玉?!”
廖英池眼睁睁看着儿子的小身体倒了下去却没有任何办法,他一把抱住崎玉,大喝一声:
“药!”
简明连忙将药拿了来,自从廖崎玉被诊断出中了胎蛊之后,总是随身备着能够缓解胎蛊的药,过去总是服用一两粒就能缓解疼痛,可今日病发如此突然,倒是让几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简明,让太医院的人赶紧在府上候着,先回私宅!”
本来是要将这些丫头直接押送回宫,但看着廖崎玉这个情况,廖英池实在是不放心,总不能让简明去直接给圣上复命,倒也只能先将人都拉到了私宅。
几个人将廖崎玉带到房间休息,一时间倒是除了绣衣使以外,再没有什么人来看管这些少女。
钟离卿卿从轿子中探出脑袋,想要跳下去,却被暖冬给拦住了:
“我的小祖宗,在这个佞臣的府上就莫要再作怪了,咱们且候着,他肯定会将我们送回去的。”
暖冬拉着卿卿的小胳膊,也跟着向外望了一眼——
百骑司的人倒是早就被钟离烁嘱咐,有卿卿在时尽量不要和西厂的人起正面冲突,这也就使得今日这两方的人倒是都格外友善,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卿卿坐在椅子上晃着腿,脸上全是不满:
“暖冬姐,我瞧着这人不像好人,若是好人,哪儿会抓来这么多姑娘?他不会也要把我们关起来吧?”
“当然不会!”
暖冬生怕卿卿一句话给这阎王爷给惹恼了,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咱们就乖乖等着,莫要生出许多事端来。来,我陪你玩儿翻花绳儿!”
可这一玩就直接玩儿到了晚上,日薄西山,卿卿的肚子都饿了,可廖英池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暖冬瞧着不能就这样让孩子饿着肚子,先走下轿子想要问两句。
“你!干什么!”
可是,暖冬刚下来,绣衣使的人就迎了上来,像是一堵墙一样拦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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