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凡柔细弱的身子微微颤抖,良久,她卯足一口气,“我与他确有婚约。”
杜学林拳头死死的攥紧。
徐子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抱着胳膊根本不惧。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声渐大,余凡柔低着头,声音却无比清晰。
“两年前,两家商讨婚事之时,我本满心期待,可一次偶然,我看到他与其他女子苟且,她发现我之后,竟然……”
“凡柔,不要再说了!”杜学林打断她,脸上隐忍着怒火。
“你说啊,我倒是听听看,我竟然什么呢?”
他当时出手果断,让余凡柔成了他的女人,这也是徐子方最得意和最有底气的地方。
哪怕余凡柔退亲,他也有本钱缠着她,一旦余凡柔做出什么激烈的行为,他就可以以此事要挟。
他不信余凡柔有胆子把这种事说出来!
哪怕天启国的民风,也将女子贞洁看做天大的事情。
余凡柔嘴唇开合,正要将后面之事说出来,秦欢先一步开口,“他发现你之后,竟然打了你!”
乘徐子方还没反应过来,秦欢站到大家面前,“还未成亲就家暴的男人,试问一下谁能接受!”
余凡柔猛地抬头看向秦欢,秦欢声色洪亮。
“余姑娘与他退亲,可这败类不仅不退,还屡次三番骚扰余姑娘,直到这位杜公子出现,救余姑娘于危难中!
试问大家,余姑娘已经退亲两年,难道仅凭徐子方一句不同意,就能让余姑娘一辈子都不嫁人吗!”
徐子方惊诧于她编瞎话的本事,他背过手就要描述自己当时的丰功伟绩,秦欢站到她面前低声威胁。
“你再多嘴一句,我就将你在花灯节那晚的事情说出去,衙门有你的供词和画押,也让你的父母兄朋知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徐子方听到父母兄朋几个字怕了,他瞪了秦欢一眼,走到另一边,“就算她退亲,她一个女子和一群男子在屋子里共处,也不是什么好鸟!”
徐子方抓住的就是欢记的游戏规则,让大家都觉得,去了欢记的人都不安好心。
秦欢站在欢记的牌匾之下,言语铮铮。
“各位或许没去过欢记,但欢记行得正坐得端,店内所有厢房都是通透明亮,绝无任何不良买卖!
更何况,若有厢房的店都是不正经的生意,那酒楼茶坊早就应该取缔!
厢房是为贵客设立,所有到欢记的客人,我们安排厢房款待,何错之有?”
百姓们理解酒楼茶坊,就理解了欢记的包厢,仅凭几间包厢也不能证明什么。
“你这是强词夺理!”徐子方见大家的口风转变,连忙看向官差。
“既然你说店内没有肮脏事,那就让官差大人们去查一查,若是连大人们都查不出问题,那我就无话可说。”
官差们为难,这大门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秦欢却在大门前做了个请的姿势,“有人诬陷小店,就请各位大人还小店一个清白。”
徐子方必定有后手,但她若不让官差们搜查,便是将疑心的种子埋在大家心里,立刻澄清,才不会影响之后的生意。
况且她打算将欢记发展成为一块招牌,不能在现在就染上污点。
官差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进到店铺搜查。
围观百姓们越来越多,就等着一个结果。
很快,一个官差拿着包东西,怒气冲冲的走出来,“还敢说店面清白,这是什么!”
徐子方喜上眉头,“大人,这白粉我见过,就是他们用来催情的东西!他们茶水中放入这些,诱进店之人,行秽乱之举!”
围观百姓们一下子炸了锅,连前排的人都厌恶都往后站。
秦欢眼神扫了徐子方一圈,“这东西还没打开,你怎么知道有催情作用?”
“我闻着味道像!”东西就是徐子方偷偷放到欢记的,他当然知道!
只要让欢记的名声变臭,他的任务照样完成,大把银子还在等着他。
秦欢意有所思的移开视线,朝官差们拱手。
“官差大人,此乃去火药!近来天气干热,来店客人久坐玩本多有火气,我便准备了此药,用小包包好,待贵客临走时赠与客人,大人不信找个大夫来一验便知。”
徐子方嘲讽,“别编了,早点认罪,大人们许是会对你从轻处置。”
秦欢把诏狱司的腰牌系在腰间,时刻提醒着官差。
官差们不敢不听从国舅府那位的安排,也不敢与诏狱司为敌,权衡下来,他们最好秉公处理,以后还有的交待。
“去找大夫!”
不多会,附近的大夫被请了过来,大夫闻了闻那粉末的气味,又尝了一口,“此乃去火药。”
徐子方忙跑过去,“不可能,你再看看!”
“老夫从医半辈子,这点普通的药材还是能够看清。”
老大夫头发花白,在附近有些名望,况且他还尝了一口,要是催情药,老大夫怎么敢尝。
徐子方脚步踉跄,难以置信。
秦欢将药包放在手上,面朝百姓们,“近来天气干燥,凡是到店客人,皆可以免费领取去火药一包。”
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欢记店铺不仅清清白白,还颇为关怀每位到店客人的身体。
围观的人越多,这消息传的就越快。
甚至许多没听过欢记的人,在这次风波中,也了解了欢记,对这家店充满好奇。
徐子方从人群中逃离,秦欢并未去追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秦欢回到店内,杜学林进店直接跪在她的面前,“东家之恩,杜某感激不尽!”
“我没帮你什么?”秦欢连忙扶他.
余凡柔也跪下感激,不仅是因她撵退了徐子方,还因她维护了她身为女子心底最痛的地方。
秦欢叹了口气,“只是定婚罢了,那徐子方要是不肯归还婚书,你就去衙门告他,他有案底在衙门,衙门肯定帮你讨回公道。”
她又看向杜学林,“你本子写的不错,文采颇高,可有考取功名?”
“考过几回都没有中,家里也已经无力支撑我考下去了。”杜学林低着头,他寒窗苦读十余年,到底是败了。
余凡柔握住他的手,两人相视,却又觉得有彼此在便都知足。
秦欢读过他写的文章,写的不错,但或许差点运气。
她眼睛笑得弯弯,天使轮投资这不就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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