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时北衍等到秦欢坐回来,队伍开始前进时,他淡淡开口。
“蒋明诚此人有学问,却无文人的铮铮铁骨,自他高中后,收受各方财银,还频繁结交高官,这种人早晚会出事。”
“哦?你怎么对他那么了解。”秦欢挑眉自嘲了下,“我这个前未婚妻都没你知道的多。”
时北衍瞥了她一眼,“本公子消息灵通,知道的自然比你多。”
秦欢眼眸转了转,她凑近,眼睛眉毛弯起来,笑嘻嘻道,“你渠道多,打听个事,你知道阎苔使是谁吗?”
她笑的越天真无邪,就越有想法,时北衍见怪不怪了,“你打听他作甚?”
“顶头上司,当然要关心下。”秦欢表情未变。
时北衍倒是凝重了些,“这个人不好相与,最好离他远点。”
秦欢等了片刻,他没继续往下说,她接着道,“你还没回答我了。”
时北衍眉心皱了下,“阎苔使身份不明,但既然能掌管阎苔司,必定是陛下极为信任之人。”
这些都是秦欢知道的,她接着问,“依你之见,放眼整个朝堂,谁能与阎苔使抗敌?”
“能得陛下如此信任,且位高权重,怕只有宁王。”时北衍看向她的眼神颇有深意,“怎么,你还想把顶头上司拉下来自己上位?”
秦欢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找到阎苔使,可时北衍给她提供了一条新思路。
她醍醐灌顶,“你这个主意不错!”
只要她做的好,岂不是有将阎苔使拉下马的机会,只要他不在这个位置,想杀之岂不是易如反掌。
时北衍以为她在说笑,阎苔使哪里是随便能顶替的,“你努把力,有生之年或许能混到兄长那个位置。”
秦欢笑容拉胯了,“你兄长什么时候能混到阎苔使的位置?”
“兄长无意顶替他。”
时北衍对阎苔使了解的不深,平日只有公务往来,且诏狱司许多机要案件,由陛下直接吩咐,对阎苔使接触不多。
“这样啊。”秦欢不指望时北衍,没准她破的案子多,自己就能做大官了。
眼下最重要的案子无异于自焚案,可这么久过去,诅咒似乎停止了。
此外便是人口失踪案,她已经查到蛛丝马迹,只待回京抓人。
马车一路回到京城,再来到诏狱司内。
蒋明诚录完口供后,又来找她,秦欢将卷宗放下,随他来到院子里。
蒋明诚隔着两步的距离,恭恭敬敬的行礼。
“郡主,之前多有隐瞒,在此向郡主赔罪。
这一路我想通了,哪怕郡主对在下毫无感情,可在下与郡主终归是同乡人,多少有些同乡情谊在。
在下愿放下一切对郡主的非分之想,邀请郡主后日在望月楼一叙,就当是老乡之间的赔礼和叙旧。”
蒋明诚说的至真至切,秦欢若是拒绝就显得很不近人情了,况且过去,的确是她悔婚在先,就当是最后了清这份愧疚。
“好,后日我会去。”她应下邀约。
蒋明诚离开后,她随便吃了点饼,就带着玄甲卫直接去到庆园春。
庆园春的两个买家已经交待,不过,那两人只是跑腿的人,具体联络他们概不知晓。
庆园春所在之地乃一处偏僻安静的大别院,秦欢过去的时间是中午,庆园春大门关闭,里面安静无声,想必还未开始营业。
石易敲了半天大门,才有一个年轻男子揉着眼睛开门,“怎么又来一个。”
年轻男子刚开口,石易就带着人冲进去,年轻人大惊失色,朝着院里大喊,“你们是谁,来人啊,有人闹事!”
沁园春的护院门听到声音跑出来,各个身形高大,显然是练家子。
秦欢走到前面,举出腰牌,“诏狱司办案,叫你们东家来见我。”
年轻男子看了那腰牌,又看了看秦欢,慌忙让护院们退下,“贵客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
那男子走后一会,就有侍从招待他们,将他们引进院内。
秦欢路过一间屋子时,停步往里面看了眼,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桌前优雅的品茶吃食。
“时北泽,你什么时候过来了?”她诧异走进去,只见桌上佳肴飘香,与她中午吃的干饼形成鲜明对比。
时北衍抬头,见秦欢过来,他起身走到他们中间,“诏狱司人人惧怕,正好本公子与你们一起走,可以不付钱。”
“……”
合着他知道她要来庆园春,就提前过来蹭饭了!
秦欢着实无语,但又甩不掉他,只能让他跟着过去。
侍从将他们引到包厢,门外走来位穿着不凡的中年男子,“大人,我们东家不在,您有什么事与小人说也是一样的。”
秦欢身着白色劲装,长发盘起,看着干净利落,但一眼也能看出是女子,她也并没有特意隐瞒自己。
她扫了石易一眼,让他将玄甲卫带到门外把守。
时北衍在旁边坐着清闲,她都懒得给他使眼色,对着管事道,“也行,把你们这漂亮的小倌都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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