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杜文杰心里一片茫然。似乎很疲惫,浑身无力,坐在车里,昏昏沉沉的。他知道温博的第六感很准,自己也有第六感。他不想再思考温博寿命的事情,同时也十分害怕失去他。但该死的第六感总让他挥之不去,他甚至宁愿把自己的寿命送给温博十年,二十年,或者更多。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毕竟他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当一个人对生死有了更深的理解以后,对生活的得失、荣辱、悲喜则从容的多。从温博那里回来以后,杜文杰不再担心董海波和龚志远的事情了,甚至也不再想方设法的讨好严芳了。生活和生命都很简单,何必难为自己去强求呢?
然而,总有人有截然相反的想法。龚志远的生父尹汉生和龚占海把杜文杰约出来,并要求也让严芳一起参加,希望他们帮帮志远。那种哀求,近乎下跪,让严芳感到为难,但杜文杰心平气和的都满足了。
回来的路上,严芳百思不不解的问:“我和你讲过,这两个辩护是矛盾的。你随随便便就承诺我为龚志远辩护,海波怎么办?”
“海波不用你辩护,另找别人吧!”文杰说。
“你怎么向他和李晓明交代,你们都是同学啊!大家都在看你,包括方圆和红力的人。这不仅仅是辩护的问题,别人也在由此会指责批判你的人格。”严芳语重心长的说。
“原来我也是这样想,所以,很纠结。现在看开了,其实,本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和复杂,你就按我说的办吧。”文杰平静的说。
男人特有的沉稳的确能给女人带来信心,严芳似乎也不急了,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是的。”
“你不怕失去海波这样最好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是不会失去的,就像你无论对我有多少不理解,都是不离不弃。其实,没有深度的理解不会做到不离不弃。你不肯离开我,又坚决不嫁给我,肯定是有心结的,应该打开它。”
“又来了,杜文杰,别说我,你先反思一下自己。”严芳有点动怒了。
文杰也不多说,静静的说:“我肯定也是有心结,我在努力。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管好你自己,别总替别人操心。”
两个人就这样像小孩子一样半真半假的斗嘴,当然,严芳是永远的赢家。
刚刚到家,李晓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文杰,海波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他应该没事,即便有事情也就是钱的问题。尽管他争强好胜,但绝不会违法,你不必太担心。最多是罚款资金方面的问题。钱你不用管,需要多少我都出。其他方面你自己看着办吧。”文杰回答。
“严芳律师事务所不能接他的案子吗?”李晓明不解的问。
“他们接受了龚志远的委托,海波的辩护我们另找人,不用她。”文杰说。
“是这样…,好吧,我挂了!”李晓明像是自言自语。
自从红力集团出事以后,下岗大军浩浩荡荡,很多人是从方圆过去的,现在都找各种门路要求回方圆工作。在这个问题上,大明不敢私自做主,当然唐金言也有自己的看法。然而,文杰并不想插手,原则上能接收的都接收,不要考虑曾经的恩怨。企业的胸怀是最好的文化,让他们自己定,无需请示。
这个时期他哪儿都不想去,甚至芳杰慈善中心也不去。他选择两个地方活动,一是去温博那里陪他喝酒聊天,二是去梅庄,过着自己闲淡的生活。
温博一向喜欢清静的生活,文杰近段时间打破了他的这种习惯,经常约他的子女一起过去,儿孙满堂,好不热闹。高兴的顾春妮眼角经常笑出泪水。
温博也不再反对和孩子们享受天伦了,似乎把多年对儿孙压抑的爱都释放了出来。对他而言也许是一种生命的告别,但喜悦中的人往往忽视了这一点,只有文杰与之心照不宣。
到了一定的时期,总要面对相似的问题。文杰面临的不仅仅是温博的将要离开,还有自己的岳父顾澍桐。不久前,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确诊不骨癌。
这种病不单单是死亡那么简单,在死亡之前的痛苦是排名第一的。那不单单是走进死亡的恐惧,还有生不如死的悲惨和煎熬,和绝望中的疼痛的折磨。
一个新生命,每天都会带给我们成长的喜悦。同样,一种衰残的生命,每天都会让我们听到死亡的脚步声。
有人说儿童带着哭声,是恐惧对世界的陌生和未知。那么成年人害怕死亡也是对死亡之后的未知。没有人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是消失还是新生?但一定是每一个人的最终归宿。但看待那种生命的变化,心中的情感是多种多样,甚至是丰富多彩的,但又是万变不离其中的。
顾澍桐的病情越来越重,那种痛苦也越来越难以忍受。老伴杨紫塍经常心疼的流泪,最终二人商定让文杰帮助他到国外实施安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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