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锄要见本王,有趣!”
宋构看着底下衙门差伇的禀报,倒是没有感到奇怪,只是他心中有一些推测,正好去印证一番。
朱家父子后手,莫非只有在栽赃陷害这一招?可这也太简单了吧?
不管是韩世忠提供的证据,还是村子百姓的证词,都经不起推敲。
宋构也仔细的看了一下卷宗,对方做事太粗糙了。
或许能给韩世忠造成一些麻烦,却没办法置他于死地,事情查清楚之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莫非,这事只是诱饵,朱家父子还另外留有后手。
少顷,宋构便来到朱家父子面前,看着蓬头垢面的两人,还有牢房中难闻的气色。
宋构也不由得面露恼色。
捂着鼻息说道:
“听说朱大人有请,小王倍感欣慰,欣然而至,敢问朱大人有何赐教。”
要不是你捂着鼻子,并且一脸嫌弃的表情,本官差点就信了。
朱锄眼神闪过一丝凶吝,不过片刻工夫,脸上就露出了笑意,便道:
“转运使大人,且不说还没有给我父子二人定罪,整个大赵国也没有这样对待犯官的牢狱吧?
我父子二人又不是谋逆的大罪,怎能枷锁加身,而且吃住却是牢房中极差,王爷此举未免太过于小气,王爷如何看呢。”
宋构笑道:
“本王还能如何看,或侧看,或仰看,或俯看,或卧看,你又待如何?”
朱锄,愣住了。
在他的认知中,楚王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朝廷上下对他风评也是不错。
是一个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的人物,在他入狱前布置的手段,就是要用民意对抗这位大人物。
用乱军兵变图谋陷害,终究是小道。
有朝一日总会被查出水落石出,其中漏洞太多,很难找补。
他故意等了好几日,就是为了晾一下这位楚王殿下。
然后大家再谈一谈条件,如何平息这件事情,如果楚王再不放过他,他就让人再把事情闹大一些。
让人四处泼脏水,弄一些文人士子冲击府衙,又或者造一些声势巨大的骚乱。
可是左等右等,楚王似乎把他们遗忘了。
朱锄,只好出此下策。
可对方油盐不进,甚至出声:我就是躺着看,你能把我怎么滴?
朱锄,只好换了个语气,好声劝道:
“楚王殿下,老夫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喜欢年轻气盛,不怕其他人放在眼里。
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这尊贵的金器,何苦与我们这些残破的铜器相撞。
真拼个鱼死网破,不过是乱了江南,又起一场方腊之祸,于国于朝廷而言有何好处?”
“所以迄今为止,尔等还以为本王是为了置气?”
宋构哑然失笑,没想到这朱家父子被关了好几天了,居然还和前几天一样幼稚。
“难道本官说错了吗?你我本是同一类人,相煎何必太急?
汝阿谀奉承,卑躬屈膝,曲意逢迎,同本官又有何异。
楚王,你的所作所为我又何尝没有查过,人人都称颂你是财王。
在吾看来,却不过是贩夫走足。
贩的是官家的名,卖的是蔡相公的势力,为的便是争鼎天下。”
越说越急,朱锄甚至扯着脖子涨红了脸色说道。
“朱大人说的似乎有点道理,本王得势,确实是取巧走了捷径。
可你呢?这杭州多少富户被你害得家破人亡,本王远不如你心狠手辣呀。”
宋构反问一句,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反而是坦然接受。
朱锄非但没有丝毫羞愧,反倒是大义凛然的说道:
“官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我等替天子牧民,民是什么?民就是草,民就是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纵使遍地荒芜,也不过是些许风霜。”
说这话的时候,朱大人没有一点心虚。
宋构能从他的眼神看出来,这人认为自己所干的事是理所当然,百姓就随便任由他宰割。
宋构笑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本王的底线是老百姓能有碗饭吃。
衣能遮体,食能果腹。
你们这些人啊。
就觉得一碗饭都给多了。
只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哪有什么豆在釜中泣,只不过是斩草又除根。”
说完,宋构一甩袖子。
清理了一下身上仿佛并不存在的飞尘,然后拂袖而去。
朱锄激动,赶紧大声说道:
“楚王,殿下,我愿效劳,我愿投靠……,饶我一命。”
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高声呼救,希望对方能够垂怜。
直到对方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朱锄断绝了希望,双眼变得灰暗,终是破口大骂道:
“宋构,你这无耻小儿,老子非要给你拼个鱼死网破,把你拉下马来……”
在转角处,宋构晦气的吐了一口唾沫。
“本王嫌脏啊…”
次日,果然不出宋构所料,全是些没有新意的手段。
酒馆茶肆,坊间闹市,纷纷在热议杭州兵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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