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登上客船。\ 同步更 新百*度搜黑*岩*谷;
经过三年的奋战,长江终于成了大明的内河。为了鼓励商旅,朝廷今年下大动作整顿长江水道,常有水师在江中巡逻,一遇水寇格杀勿论。江中已见不到大股水寇。
他先走水路到湖南,再经广西和贵州往云南。季弘将派人在桂林接应他。
招降大西贼原本没有柳随风什么事,翟哲已经委托季弘全权处置,但柳随风以自己有与流贼交往的经历,忠贞营也是他从堵胤锡手里夺过来的,主动请缨。
他想以此功劳为自己在未来的朝堂变局中谋取一个好位置。
一路辛苦,经长沙到武冈,武冈总兵陈友龙派出一百兵丁护卫。柳随风带有三十名兵丁,但湘西和广西不同于江南繁荣之地,深山中藏有许多苗民部落,语言不通,拦路劫财杀人都是寻常事。陈友龙在这一片凶名远扬,他派出的兵丁都是熟悉深山老林生活的山民,柳随风思虑后没有拒绝。
从武冈入桂林,柳随风决定在这里逗留两日,拜见广西巡抚瞿式铝。
瞿式铝和何腾蛟是多年好友,何腾蛟在南京被斩杀后,广西与朝廷的关系便中断了。瞿式铝没有明面上对抗朝廷,但田赋是一两也不往南京送。
不过在广西,瞿式铝的还做不到一言堂,除了督抚营,广西一大半兵马掌控在广西总兵陈邦博手里。
柳随风把一行人安置在驿站,主动往广西巡抚衙门拜访。没想到瞿式铝非常冷淡。一见面便质问晋王封摄政王之事不合朝制,言辞激烈。他往西南一行也在探听广西督抚的口风,他也不与瞿式铝争论,只是笑称朝廷自有公论。
在广西巡抚衙门不欢而散,柳随风无奈返回驿站。
他这个身子骨,一路上折腾,早已疲乏疼痛,又在巡抚衙门受了气,也就是他涵养功夫不错,对瞿式铝忍气吞声
家丁打来一盆热水,放入广西本地的草药,柳随风泡了半个时辰,又洗了澡,觉得通体舒泰,简单用完晚膳。天色已黑,他并没有准备就此休息,而是捧着一本书在昏暗的光线下就读。
亥时左右,在驿站外看守的吴百总前来禀告:“老大人,驿站外来了客人”
柳随风放下书,他等的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
吴百总出门,片刻之后,从外面带进来三个人。后面两人被拦在门外,他领走在前面的那人入内。
为首那人戴着青色小帽,看上去像个管家或者是随从。
那人随吴百总进门,见柳随风倚靠在床上,双膝跪地,道:“见过柳侍郎,小人是陈总兵的管家,奉命前来拜见
柳随风脸色拉下来,哼了一声,把书放下来。陈邦博只派一个管家来,那是没什么可谈的了。
“柳侍郎,桂林的局势很微,家主不敢大张旗鼓前来拜见,请柳侍郎见谅”那管家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道:“家主正在门外”
柳随风闻言,立刻从床上坐起来,道:“快快有请”只派一个管家来访和自己亲自来拜见意思完全不同。前者可看做投石问路,后者则往往被看做投效。
吴百总出门,在门外又带进来一人,个头不高,穿了一身劲装,帽子拿着手中。
那人作揖施礼,道:“下官陈邦博见过柳侍郎”
柳随风气笑道:“你真是陈总兵,何必如此藏头露尾”
陈邦博拱手从衣袖中掏出一封密信呈上来,道:“非我胆怯,柳侍郎不知道,桂林城中除了大人,还有一帮客人
柳随风接过密信,一眼扫过,脸色瞬间变得严肃,道:“瞿大人也想与闽粤同流合污吗?”
陈邦博走近一步,道:“据我所知,瞿式铝和张同敞坚决反对晋王登摄政王,朝廷公告天下那日,广西必反”
柳随风把密信收入衣袖中,嘿嘿笑道:“有陈总兵这般赤胆忠心的臣子,想必广西不会给朝廷引来大麻烦。”
陈邦博神色有些激动,道:“末将敬仰大将军的功勋,只求广西提督之位,必让广西敬奉摄政王。”
“恩……,”柳随风沉思片刻,没有立刻给出明确的答复,道:“我此行去云南招安大西贼,等我回到南京,会向朝廷转告陈总兵的忠心。”
陈邦博神态焦急,道:“只怕夜长梦多”
他的神态让柳随风警觉。
他担心自己要是随口答应什么话,这位陈总兵会不会无中生有,借机控制广西。
大明的朝廷权威尚存,广西文武共存相互制衡,但也正是瞿式铝和陈邦博互为里表,才维持了广西相对独立的地位。陈邦博必须要得到朝廷的准许才可能借机控制广西。否则,只能授人以柄,前门驱狼,后门进虎。
柳随风又斟酌片刻,道:“我只是个使者,你说的这些非王爷不能定。我明日向南京传书一封,在我回来之前,瞿式铝若反,请陈总兵暂且忍一忍,等王师一到,里应外合,广西必破”
陈邦博大喜,道:“那就托付给柳侍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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