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招?”
沈秋哈哈大笑,他说:
“长老一把年纪了,可莫要在小辈面前吹牛,你是重伤不假,但沈某难道就出全力了吗?”
“嘁”
杨北寒撇了撇嘴,说:
“你那步法,太重精巧。
遇到老夫这种同走精巧路子的,还能缠斗一二,若是遇到阳桃,任豪那等霸道之人,以力破巧,任你有百般妙术,也要被一拳破去。
想要大成,精巧之中,还得再加以刚猛之气,衍生出多种变化,才能在武林顶级纷争中游刃有余。
至于你那手内功心法...
老夫只在老门主那里见过类似的奇功,涉猎不多,便不班门弄斧了。”
“长老说得好。”
沈秋颇是认可的点了点头,杨北寒这眼力果真不错。
不愧是追随过张莫邪,见过大世面的人。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杨北寒捻了捻染血鼠须,闭上眼睛,说:
“老夫的体面,在哪?”
“这就来了。”
“不过既然是游戏,那咱们就赌个彩头,我从张岚那里得知,长老这些年,似乎一直在暗中调查隐楼,以此寻找张莫邪的踪迹。
若长老输了,就得回答沈某一个问题。”
他看着杨北寒,说:
“据长老所查,那隐楼楼主,究竟藏匿于何方?”
沈秋说了句。
下一瞬,剑玉幻梦张开,杨北寒感受到自沈秋那方升腾的力道,拉扯着自己魂魄,他本能的就要抵触。
但一想到此时情况,这老头哀叹一声,便随它去了。
几息之后,杨北寒在幻梦中睁开眼睛,入眼之处,并不是通天武境那大气辽阔的瀑布龙门,而是幻梦的主体空间。
也就是沈秋最常在的地方。
杨北寒揉着心口,自地面上站起身来,在这幻梦之中,这大半年里,一直纠缠他的伤势,似乎也不药而愈。
他看向四周,那如星云汇聚,缓缓旋转的黑沙灵气让人震撼,而在灵气之中的平台另一侧,那些影影幢幢的身影,则让北寒长老面色大惊。
那其中,有太多他熟悉的人了。
“仇不平、任豪、曲邪、万毒、高兴...”
杨北寒瞪圆了眼睛,最近几年陨落的天榜,尽在此地。
在持枪而立的仇不平身边,还有个手持巨阙重剑的白发老汉,筋骨强健,面容肃穆,身带煞气。
能与这些高手并列,这人显然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这些高手前辈,可以任长老挑战。”
沈秋的声音,在杨北寒身后悄无声息的浮现,与之一起出现的,还有搭在杨北寒肩膀上的手。
他对满脸愕然的长老说:
“北寒长老觉得输给我没体面,就自去找心仪对手吧,好好打上一场,你想要的体面,要自己去拿。
若是长老觉得这些还不够,这里还有。”
沈秋话音落下,临时收纳的武者幻影,也在平台浮现。
手持虬龙佛杖的圆悟禅师,穿着鹦鹉绿袍的艾大差,手持落月琴的阳桃,携着墨剑,带着面具的五九钜子,还有握着青玉竹剑的越女阿青。
这些沈秋遇到过的天榜高手,在剑玉中皆有幻影。
他观察着杨北寒的表情。
这位长老一一看去,却都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似是眼前这些冠绝天下的武者做最后一战的对手,都不能使他满意一样。
沈秋心下了然。
“看来长老想要的对手,不是他们。”
他俯在杨北寒耳边,说:
“我大概猜到,长老想要的对手是谁了。”
“嗡”
一团轻柔气劲散开来,那些临时幻影消散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黑袍,留着文士髻,空着双手,如饱学之士一般的男人。
张莫邪。
在看到他的时候,杨北寒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他沉默了几息。
对沈秋拱了拱手,算是感谢。
说:
“看在你有心的份上,你要的彩头,老夫现在就告诉你,隐楼楼主是谁,老夫查不到。
他在何方,老夫也未证实过。
但以老夫这些年查证,那人应在江南一带,苏杭之地附近活动,隐楼真正的总舵,也在那里。”
“沈大侠,你先离开吧。
老夫想和老门主说会话,再如十多年前那样,切磋一番,不想有人旁观,可好?”
“这怕是做不到。”
沈秋摊开双手,说:
“入此幻梦,一切变化,尽在我心,长老不必在意我,今日之事,你两人恩怨,我不会泄露一分一毫。
另外,长老别叫我大侠了。
这让我感觉,长老是在嘲讽我。”
得了隐楼消息的沈秋,无声后退一步,身影于幻梦中消散开,就似消失了一样。
但他的意念笼罩于此处,悄无声息的旁观着这一幕主仆的离别。
在沈秋听过看过的很多故事话本里,强大到全知全能的人或者神,都喜欢以老人的样子出现。
老人总是懂很多道理,经历世事总会磨练出诸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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