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久看了她一眼,转身坐回案后。
“说吧,何事?”
瞧他这种态度,沈莺歌又气又心疼,委屈让心头一片酸涩。
强忍住拔腿就走的冲动,她低声道:“云岫被人抓走了,我怀疑是太子或二皇子干的,想请你帮忙打听一下他们宫中的动静。”
容久握笔的手一顿,蹙眉抬眼:“怎么回事?”
沈莺歌把前因后果都和他说了一遍,等着对方的下文。
默然片刻,他回道:“好,两个时辰内给你答复。”
听罢,沈莺歌连坐都没坐,转身便要走。
余光瞥见她转身,容久蓦地收紧了握笔的手,细瘦笔杆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
“……之前和你说的事,想清楚了吗?”
沈莺歌脚步一滞,赌气似的嘟囔:“没有!”
容久将已经生了裂纹的毛笔搁下,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样的道理,不必本督教你了吧?”
这话一出口,登时如火上浇油。
沈莺歌倏然转身,看着那张故作云淡风轻的脸,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
她咬牙:“是!多谢九千岁关心,那我也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哪怕他曾想要我的命,若不是阿爹枉死,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确实做不到像他那样绝情,但同样的,该报的仇我一定会报!你想断个干净那是你的事……”
她被气得直喘粗气,却又因为明白容久的顾虑,说不出什么伤人的话。
踟蹰片刻,她狠狠一跺脚,抛下一句“混蛋!”,便气冲冲地走了。
等窗户重新合拢,容久像是陡然失去支撑的力气,失魂落魄地坐回了椅子上。
半晌,他扬声唤道:“逐暖。”
门外,正和浮寒掰扯要不要敲门的逐暖听到声音,连忙应了一声。
他走到门口,低声询问:“督主,有何吩咐?”
容久声音冷淡如常:“让我们的人去查查,东宫和毓晟宫有什么动静,一个时辰内给本督答复。”
说完,屋内便再次安静了下去。
逐暖答应完,转身便要走,路过探头探脑的浮寒身边时,伸手拍了他一下。
“好好守着,我先走了。”
浮寒鬼鬼祟祟地低声道:“我们刚刚没听错吧?确实有人进去了,你说会不会是……难道他们吵架了?”
“……少操心这些,当心督主拿你开刀。”丢下一句威胁的话,逐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浮寒守在门前抓耳挠腮。
——
雍景城内某处密牢中。
云岫从昏迷中缓缓苏醒,颈后还残留着被击打过的钝痛。
她撑起眼皮四下张望了一眼,只见光线昏暗,隐约可见墙上挂着些锈迹斑斑的刑具。
昏迷前的记忆渐渐回归,她下意识挣动了下胳膊,却只听到锁链碰撞的哗啦声。
对了,她想起来了!
当时他们刚吃完饭,追月派人来说之前那些人又出现了,他已经带人去追。
就在她们被护着回到屋内之后,院中突然响起了打斗声,她安抚完露白和李婶,摸了摸衣袖里藏着的毒药,那是之前玉烟留下的。
她鼓起勇气走到门前,从缝隙中向外看去。
紧接着,便听到两声倒地的闷响,一回头,才发现已经有两个黑衣人不知何时溜了进来。
她虽已极力躲闪,但毕竟不会拳脚功夫,碰上那样的高手,三两下便被抓住打晕了过去。
云岫一双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止不住地担忧。
露白和李婶怎么样了?追月他们呢?沈莺歌是不是已经发现事情有变了?
正想着,密牢的门忽然被打开,几名黑衣人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
来人走到她面前,黑衣人搬来椅子放到他身后。
“呦,云岫姑娘醒了?”
他施施然坐下,面带笑意却未达眼底,幽微光线中,双眸甚至泛着冷意。
云岫冷冷地看向他:“你是谁?你认识我?”
对方轻笑一声,故作恍然道:“啊我忘了,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在下沈潜。”
那言笑晏晏,却暗藏杀意的人不是二皇子又是谁。
闻言,云岫顿时心头大骇。
沈莺歌推测的果然没错!
她定了定神,冷笑一声:“原是二皇子,不知殿下挟持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品名百姓,意欲为何?”
“欸,话可不能这么说,”沈潜好整以暇地倚在靠背上,单手支颐:“云岫姑娘可是医仙莫怀问的嫡传弟子,如今莫怀问仙逝,这世间可就只剩你一人得他真传了。”
云岫动了动身子,试图调整个舒服些的角度,却被绑的动弹不得。
“原来二殿下是为此来的,可是家里有人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她扫了眼绑在身上的锁链,意有所指:“只是我还从未见过这样请大夫的。”
“你说话注意些!”
黑衣人厉喝一声,就要上前,却被沈潜抬手制止。
他轻笑道:“哎!别冲动……云岫姑娘的好意本殿下心领了,若是有需要,我会来找你的,不过这次请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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