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半时辰后,容久如约派人送来了消息——
二皇子向沈阙请旨去左相府探望外祖,深夜未归,说是留宿,但相府中却并未发现他的身影。
沈莺歌得知后,立即派人从他们逃窜的方向开始搜索。
只是现在已是深夜,雍景城内一派宁静,唯有风月街还喧嚣如常,他们的搜查动静不能太大,否则被京卫所巡逻的人发现,怕是会引来更多麻烦。
就这样,他们搜了一夜,却一无所获。
而沈莺歌必须在天亮前赶回指挥使府,才能不惹人怀疑。
临走前,她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让他们要是有了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派人告知她,这才忧虑重重地离开。
她原路返回,换了身衣服,装作刚睡醒的样子从屋里走出来。
好在昨夜并未发生什么意外,没人察觉她消失了一夜。
早朝时,她看似守在御驾之侧,心思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就连上面容久几次侧目望来都没发现。
沈阙身体抱恙,只简单处理了几件重要的事便宣布退朝。
下朝后她满怀心事地往外走,不小心与人撞了下。
苏含章诧异回头,满面歉然:“应歌?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恍然回神,沈莺歌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也是,听说最近锦衣卫的事很多,你做指挥使的更加繁忙,”苏含章温和地笑了笑:“那你快回去歇息吧,注意些,别累垮了身子。”
沈莺歌点了点头,刚迈出步子去,忽地想起什么,又转身走了回来。
她与苏含章走到一边,低声问道:“你最近和郑文舟怎么样了?”
闻言,苏含章感激似的笑了笑:“让你忧心了,也怪我没来得及跟你说,之前我们争执后没几日,郑兄便来找我说明了缘由,承认他是受人挑唆,还说要我代他向你赔礼。”
“他认错了?”沈莺歌问。
苏含章以为她仍心有芥蒂,笑意稍淡:“正是,若你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也无妨,反正你们平日也没什么交集,以后我不再你面前提他便是。”
说着,他有些忐忑地打量着沈莺歌的反应。
她垂眸暗忖一瞬,笑道:“没事,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们能和好如初,我就放心了。”
听到这话,苏含章顿时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你……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多谢你,应歌。”
纵使沈莺歌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她顾不上分神去管郑文舟,与苏含章说了几句话后,便各自道别。
出宫前,她又去毓晟宫外转了一圈。
恰好今日是她的人当值,打听了一番,得知沈潜一早已经回宫。
她本想等着看看,能否跟踪对方找到云岫的藏身处,可转念一想,沈潜早上才刚回来,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动作,她要一直逗留,反倒会引起别人猜忌。
暗自叹了口气,哪怕心急如焚,沈莺歌只能先回去等消息。
——
翌日一早,醉西楼的人风尘仆仆地抵达了雍景城。
城内人多眼杂,凌烽只拨了一小部分人进来,潜伏在各处客栈酒馆中,剩下的都安排到了原颜朱在城外的别院里。
既然确认了沈潜的嫌疑更重,沈莺歌就将重心放在了他的身上。
晌午刚过,芷昔快步走进来:“少楼主,有消息了。”
“快说。”沈莺歌忙道。
芷昔:“我们在宫里的人发现,半个时辰前,二皇子的贴身太监齐安遣了人出宫,之后我们派人跟踪,发现他消失在了东集市的一间赌坊中。”
赌坊?!
思忖片刻,沈莺歌登时了然。
难怪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收获,原来这些人竟和拈花阁一样,将云岫关在了最人多眼杂的地方。
受之前刘思邈的影响,她下意识以为,沈潜会把关人的地方选在某间宅院,却没成想,对方这次反其道而行之。
她立即起身,让芷昔把原颜朱等人找来,着手安排。
未时一刻。
沈莺歌乔装易容后,带人扮成赌徒的模样混进了那间赌坊。
这里与青楼楚馆不同,不论昼夜,都人声鼎沸。
他们各自分开,围到了不同的赌桌旁,看似在观察赌局,实际余光将内里布局打量了一遍。
他们的人借解手为由,去后院查探了一番,回来后却不动声色地朝她摇了摇头,表示后面并无异样。
这间赌坊只有一层,既然前后都没有藏人,那就只可能是藏在了这里的某间屋子里……
目光逡巡一圈,沈莺歌忽地眼睛一亮。
拐角处的一间屋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间赌坊呈四方形,除进门的一侧外,另外三面均有几间小屋,里头要么摆着赌桌,要么就是供人喝茶休息的地方。
赌徒们进出可不会关门,而剩下休息的雅间虽合着门,但时不时就会有端茶送水的下人出入。
唯有通往后院的窄廊旁,有一扇不甚起眼的小门,他们进来半天,那扇门从头到尾都没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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