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牢内。
蒙面黑衣人甩了甩手里的鞭子,一串血珠溅落在地。
他不耐烦地低喝道:“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别指望有人来救你,就算你被打成一滩烂泥,也不可能会有人找到这里来的。”
锁链哗啦哗啦的响了几声,云岫身上原本整洁的衣衫此时已满是血污。
被鞭子抽破的地方露出衣衫下的血痕,皮肉翻卷,交错纵横,甚为可怖。
她虚弱地笑了笑,已经无力抬头:“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想让我交代什么?”
“死鸭子嘴硬!”
蒙面黑衣人怒斥一声,正要扬鞭,墙边忽然传来一道尖声尖气的声音。
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男子坐在那里,正捧着茶悠哉悠哉地喝着:“我劝你呀,还是早些招了吧,咱们主子心善,说不定就放了你呢?再这么耗下去,你只会平白多受些皮肉之苦。”
“放了我?”云岫冷笑:“……你们先礼后兵,可不像是什么有心的人。”
“你!”
年轻男子把茶杯往桌上一摔,尖声道:“给我打!往死里打!咱在宫里这么些年,什么样嘴硬的贱骨头没见过?就凭你,也敢和我们主子斗?!”
鞭子抽打皮肉的闷响再次响起,云岫已经连痛呼都发不出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见状,年轻男子这才满意,他转身把洒了的茶随手泼在地上,重新斟满。
“你们这些人,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但凡你乖乖合作,跟了咱们主子,将来还不是吃香喝辣?”
正说着,背后的鞭打声蓦地一停。
他放下茶壶,疑惑回头:“怎么不——”
嘭!
执鞭的蒙面黑衣人高高举起的手还未落下,便像是陡然被人抽走了魂魄,僵着身子直直向后倒去。
尖叫响起,年轻男子慌乱大喊:“来人!来人呐!”
然而任凭他如何叫喊,原本守在外面的黑衣人们都不见动静。
他打了个哆嗦,看了眼晕过去的云岫,又看了看紧闭的铁栅栏门。
密牢外的狭长廊道黝黑一片,寂静无声,仿佛蛰伏着什么吃人的猛兽。
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后腰砰一声撞上桌沿,然而他已经顾不得吃痛,诡异气氛让他浑身寒毛直竖,冷汗冒了一茬接一茬。
“谁……谁?!快出来!”
强壮起胆子喊了几声,都不见回应,他只好从旁边墙上随手摘下一把刑具,战战兢兢地走向门口。
守在门外的黑衣人们都不见了踪影,空空荡荡,若不是密牢里还倒着一个,他都要怀疑这一切其实是自己的错觉。
吱呀一声。
他从里面打开门,双腿打着颤迈了出去。
就在这一刻,一柄闪着寒光的钢刀由上而下,刀身一转,映出他满是恐惧的面容。
年轻男子下意识抬头,只觉喉间一凉,顿时浑身没了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
在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他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身影从头顶掠下,轻巧落地,推开他亲手打开的门走了进去。
——
养心殿。
沈阙这几日胃疾愈发严重,前几天甚至有了咳血之兆。
这可把他身旁的一众人吓得不轻,就连李太后都闻讯赶来,喊御医来瞧,可惜一群御医围着他好一番望闻问切,却都没瞧出个所以然。
实在没办法,李太后只好把容久喊了过来。
她看了眼座下之人,开口道:“近日陛下身体抱恙,御医们都瞧过了,仍无法根治,哀家听说之前蓁蓁命悬一线时,是一个民间的丫头揭了榜,替她解了毒,你可还能找到那人?”
容久眸光微动,颔首道:“实不相瞒,那人是应指挥使的义妹,此事恐怕还得找她帮忙,只是……”
“怎么了?”李太后问。
“回太后,恕臣直言,上次那姑娘能帮九公主解毒,是恰好对曼陀沙之毒有所了解,但陛下这病……就连御医都瞧不出来,那姑娘也并非什么能人异士,就算喊来了,恐怕也帮不上忙。”
李太后顿时笑出了声:“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担心哀家会怪罪于她?你放心,就是请她来瞧瞧罢了,若是不成,定然把人好好地送回去,我们这也不是什么土匪窝,你怕什么?”
“太后言重了,是臣失言,望太后恕罪。”容久不卑不亢道。
沈阙捏着手帕掩嘴轻咳几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就让她来看看吧,若是不行,便把人送回去。”
“遵旨。”
说话间,贵海从殿外匆匆走来,朝几人躬身行了个礼:“奴才见过陛下,太后娘娘。”
“有何事啊?”沈阙问。
“回陛下,方才邹大人派人来报,东市有人潜入一家赌坊作乱,引起了不小的乱子,但那些人行动迅速,京卫所赶到时他们已经溜了。”
沈阙顿时面露不耐,蹙眉道:“连一伙毛贼都抓不住,朕要他们还有什么用!这点事也要来报一声,怎么,还等着朕亲自去帮他抓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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