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他们三人外,在场众人皆是一震。
锦衣卫?锦衣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不是……专为天子办差的吗?
不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那地痞中就已经有人开始退缩,声音不大,但在这方寸之地,却让每个人都听得分明。
“老大,我,我们还是赶快走吧,锦衣卫可是……可是那位手下的人。”
天子高居庙堂,他们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但统领锦衣卫的九千岁,不仅恶名如雷贯耳,甚至也有不少人见过他率一众缇骑横行街市的身影。
那可是真真切切有可能会落到他们脖颈上的刀!
“闭嘴!”地痞老大气急败坏地喝止。
他明白这人的意思,却又顾及面子不想就这样跑了。
只是他尚且能忍,却管不住手下的地痞,他们早就慌了神。
“不行,我不想死!我更不想落在他们手里!”
“对,我们还是快跑吧,万一被抓住……那可是生不如死!”
“跑,快跑吧!”
附和声此起彼伏,一阵叮了当啷的声音过后,武器被扔了一地。
十数个地痞除了老大外,只留下了他的三两个心腹,其他人都纷纷逃窜。
地痞老大恨恨咬牙半晌,还是不得不颓然屈服。
“我们走。”
沈莺歌忽然道:“等等。”
地痞老大停下脚步,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问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吩咐没有,不过有条忠告。”沈莺歌对他的怒意视而不见,自顾自道:“从今日起,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出现在这里,若是哪日我心血来潮闲逛到此,发现少了个人……”
“那你的胳膊就不止被穿两个洞这么简单了。”
待她说完这番火上浇油的话,对方也在剧痛之下成功被她气晕了过去。
心腹赶忙搀扶着老大逃离。
沈莺歌转身朝大婶伸出手:“已经没事了,起来吧。”
对方抬头望着她,眼中惊怒尽消,涌出不可置信的泪水。
“谢谢,谢谢各位官爷。”
原本躲在断壁后的人们也悄悄探出头,打量着他们三人。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沈莺歌甩了下手里的刀,只是血迹仍旧残留在上面,还得用布擦过才行。
她暗自叹了声,忍不住想到了容久的那把“三更”。
吹毛断刃,血过无痕。
很难不爱啊。
她收刀归鞘,还没等安慰的话说出口,就见原本被大婶护在怀里的瘦小身影转了过来。
对方看着她,哽咽道:“大哥哥,谢谢你。”
正是他们之前遇到的卖花的女孩。
沈莺歌曲肘撑膝在她面前蹲下,伸手为对方拭去眼泪。
“坏人已经都被赶跑了,别害怕了。”
小女孩指向一旁被打翻的花篮,原本鲜嫩的花瓣已经被踩入泥土,破碎不堪。
她带着哭腔道:“他们踩坏了我的花,不能送你花了。”
沈莺歌笑了声,给对方指了指自己的腰间。
玄色劲装的映衬之上,一朵洁白如雪的山茶花别在腰带内侧,完好无损。
“我已经收到了。”
安抚好惊慌的小姑娘之后,沈莺歌正准备离开,却被那个大婶叫住。
“官爷留步。”
“还有何事?”沈莺歌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对方。
却见那方才还与地痞们对峙的妇人忽然踌躇起来,她又看了眼依偎在自己腿边的小女孩,终是重重叹了口气,下定决心朝沈莺歌走来。
“官爷,这孩子她娘……应是回不来了,民妇有一不情之请。”
沈莺歌疑惑不解,却还是道:“但说无妨。”
“您,您可否……”大婶局促地攥紧了衣角,看向沈莺歌哀求道:“您可否收下这孩子?”
沈莺歌登时一愣。
“她很听话的,您收在身边,哪怕让她当个丫鬟也好。”大婶见她神色,赶忙解释。
沈莺歌有些为难道:“可我……是个男子,恐怕多有不便。”
大婶摇了摇头,眉间是化不开的愁苦:“像我们这样的人能不能活过今日都不知道,因此只要能保这孩子活下去,为奴为婢她都得去,况且您方才也看到了,我们自身难保,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
“原本民妇是打算,再过几日就给她找个有钱人家,哪怕给人当烧火丫头,也比待在这里饿死冻死强,可又怕遇上个黑心的主子,万一……万一出了事,我在九泉之下都难以瞑目,但我看得出来您是个好人,所以这才恳求官爷,收她做个丫鬟伺候您。”
小女孩站在她身侧,看着大婶,一双大眼睛中的湿意尚未褪去,却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
大婶扑通一声在沈莺歌面前跪下,脸上是难掩的愧色。
“民妇深知这样的请求实在冒昧,但若不是我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也不会出此下策,只要您能同意,我一个铜板也不要,而且在我死前都会去找地方做工,之后每月的月钱都给您一半,只要……只要您能给这孩子一个住的地方,给她吃口饭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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