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即将迎娶侧妃的消息传到容久这里时,已是两日后。
淮水已行过大半,再等最多两日,他们便能抵达南岐。
浮寒看着宫里传来的消息,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挠了挠头,低声自语道:“孝贞皇后与李将军不是亲兄妹吗?那太子与李小姐就是表兄妹了,他们怎么……”
一旁的逐暖怼了下他的腰,及时制止了对方大逆不道的发言。
“话真多,小心祸从口出。”
浮寒撇了撇嘴,立即噤声。
不过嘴上不能说的话,并不妨碍他在心里想想。
而听完消息的容久已沉默多时,他望着窗外湍流不息的河水,不知在想什么。
抚远将军府……
这些年将军府式微,早已大不如前,他已许久没从旁人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至于沈潮生与李非夏这对表兄妹即将喜结连理,对容久来说并不稀奇,虽然在伦理纲常中这样的事有些离经叛道,但放在皇家,就显得合理许多。
他更关心的,是太子为何突然要娶抚远将军的女儿。
看来……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精彩了。
容久恹恹垂眸,没骨头似的倚在靠背上:“毓晟宫那边呢?”
逐暖立即道:“回督主,除了之前说的,二皇子曾与戚贵妃见过一面之外,近日并无其他异动。”
玉白指尖敲响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容久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看来之前的教训还是太轻了,追查琼姬的人那边有消息了吗?”
“按您的吩咐,琼姬进入南岐境内后,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跟着,暂时没有惊动她。”
“盯紧她,若本督所料不错,鱼就快上钩了。”
“是,属下明白了。”
容久又吩咐了几句,逐暖与浮寒才退出房间外。
浮寒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眉头紧紧凝成一个川字。
他挠了挠头,问道:“我怎么没听明白督主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又明白什么了?”
逐暖瞥了他一眼,心中掠过恨铁不成钢的怅然。
他轻叹一声:“一群向来只绑穷苦百姓家孩子的人牙子,突然转换了目标,你不觉得奇怪吗?”
浮寒点头:“是很奇怪,不是说他们背后有人指使吗?”
“等等,”他突然灵光一闪,啪地拍了下脑门,双眼锃亮地看向对方:“你们该不会已经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了吧?”
逐暖险些压抑不住锤他脑袋的冲动。
“是……消息都是一起查的,我知道的你也知道,怎么你像是一直在神游天外。”
浮寒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你也知道,我又不擅长这个,让我打架还行,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我想不明白。”
说着,他胳膊一抬,哥俩好似地搭上逐暖的肩膀。
“这些事有你和督主知道就好了,我只负责听命行事。”
逐暖绷着一张棺材脸,面无表情地啪的一下打掉了肩上的手:“我真的很怀疑,你当初究竟怎么在黑市里活下来的。”
话音将落,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直冲他面门而来。
逐暖下意识闪身一躲,对方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浮寒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拳头:“当然是靠这个。”
逐暖:“……”
他加快脚步向甲板上走去。
“喂!你等等我!”浮寒赶忙追上去:“你还没告诉我那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逐暖:“自己想。”
同样有毓晟宫在背后操盘,同样把方向指向了南岐,那这次掳走九公主的人自然不言而喻——
应当是朝廷正在追捕的刘思邈一伙无误了。
——
自从那日容久莫名其妙来问了一些话后,沈莺歌便再也没见过他。
她整日待在房间内,除了吃就是睡,虽说在吃食住宿上都未曾亏待她,但每天都憋在房间里,她感觉自己就快要发霉了。
这天她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看风景,忽然听到外头有人交谈。
凝神屏息一听,这两人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逐暖与浮寒。
只是他们有意压低声音,距离又不近,就算沈莺歌再好的听力,也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背后之人”“黑市”之类的字眼,完全无法猜测到其中的真实含义。
沈莺歌第三十二次幽幽叹气。
这两人不是说要来试探她吗?怎么自从容久来了之后,他们就像把这事忘了一样,再也没来过。
而且不光是他们,除了每日送饭的人会敲响房门外,沈莺歌已有许多日没有见过其他活人了。
她都怀疑容久是不是想要利用这种与世隔绝的软禁手段逼疯自己。
最终,沈莺歌实在忍不下去,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她从屋内家具上拆了一部分零件下来,又把摆放在墙边的古琴琴弦拆了下来,末端系上中午剩下的米粒,制成了一根粗制滥造版钓鱼竿。
等容久带着逐暖浮寒二人进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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