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眉头一皱,直觉这句话并不简单。
“什么叫看上谁家的小白菜了?”她横目睨向孔川,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在骂我?”
“不敢不敢,”孔川嬉皮笑脸地摆了摆手,问:“好了你别岔开话题,快说是谁!”
登时,原本跟在身后的锦衣卫们都围了上来。
一个两个的都支棱起耳朵准备听听这新鲜出炉的——“应百户与他的白菜二三事”。
这些人都是沈莺歌刚来锦衣卫时便跟着她的,倒也没什么要避讳的,只是……
她面色羞赧,哂然道:“……暂时不便说,这八字还没一撇,成了还好,万一不成岂不是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实际上是她不能说,那颗白菜是当朝九千岁这种事,听起来就很炸裂。
众人“吁”了一声,表示嘲讽。
反倒是孔川想了想,表示理解:“这倒是,不过你可以说说,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是准备提亲,还是想约人家出去踏青却不知怎么开口,又或者——”
他拖长了音调,忽然露出个贼兮兮的笑容:“你是想拉拉手,抱一抱,还是——啵!”
那印在孔川自己手背上响亮的吧唧一声,顿时让众人再次笑作一团。
唯有沈莺歌这个当事人……笑不出来。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犹如烈火烹油,耳廓都羞得有些发烫。
另一人趁机调笑着问道:“哎老大,你喜欢的那人是姑娘,还是公子啊?”
之前应歌是个断袖的流言在雍景城中甚嚣尘上,如今就没有认识“应歌”的人还不知道这事。
关心她的人有的装作不知,亦或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如李婶。
但也有像孔川他们这样的,他们把沈莺歌视为过命的兄弟,又打心底里佩服她,因此刚开始纵然也十分震惊,但震惊过去,他们也没把此事看得太重,甚至时不时还会拎出来揶揄一番。
夜色中,沈莺歌的耳尖早已烧得通红,但好在光线昏暗,暂时并未被人发现。
她不情不愿地动了动嘴皮子,吐出几个不大清楚的字眼:“……是姑娘还是公子,有什么区别?”
有年纪稍大些的,见识也广,听到这话立时来了劲。
“老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差别可就大了,姑娘家的心思一般比较敏感,弯弯绕绕的,有时候还会口是心非,你得分清她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反话,但要是个公子,那就要看……咳咳,你是把他当媳妇儿,还是当相公啊?”
瞧见那人脸上多少带点颜色的笑容,沈莺歌不禁愣怔了一瞬。
……媳妇儿?相公?什么跟什么?
突然,曾不经意间瞥过一眼的话本子,如一道闪电般在她的脑海中炸响。
沈莺歌当即恍然大悟。
紧接着,那话本上相当惊世骇俗的画面,与容久的脸在她脑海中接连闪过。
停下!不能再想了!
她忍不住抬手狠狠搓了搓脸,脸色愈发红了。
不过抛开这些,从另一方面来说,容久倒当真和个姑娘差不多,口是心非,喜怒难辨,前一刻还言笑晏晏,后一刻就能拔刀杀人,其阴晴不定的心情比变脸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踌躇片刻,沈莺歌小声道:“算,算是个姑娘吧,至于到哪一步……就,还在追。”
围在他身旁的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皆露出了了然于心的笑容。
孔川清了清嗓子:“这我有经验,你听我的,绝对没问题!”
——
第二日一早。
今天便是陆府邀请沈莺歌赴宴的日子。
她已经打定了注意不去,出门前还是特意叮嘱了云岫一句,让她别忘了派人把东西送过去。
得到云岫东西早就已经置办好的回复后,沈莺歌就把此事彻底抛到了脑后。
正是接手拈花阁后,这几天晚上她都会先回云岫的宅子待一会儿,等天色彻底暗下去,再趁着夜色赶往拈花阁。
早上又在众人还没醒之前,偷偷离开——今日也是如此。
她去北镇抚司点完卯后,整理了下最近手头的事,便准备去礼部看看。
沈潮生迎娶侧妃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交到锦衣卫这边的差事也不少,沈莺歌主动揽了一部分,为的便是能名正言顺地在礼部及宫中行走,寻机会查查看有关那枚玉牌的线索。
准备出门时恰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孔川几人,便如往常一样打了个招呼。
只是当沈莺歌准备抬脚离开时,却被人拦了下来。
对方堆着一脸不怀好意地笑容,眯眼瞧她:“老大,你最近是不是有进展了?”
“什么进展?”沈莺歌被他这句话问得一头雾水。
那人高深莫测地冲她摇了摇手指:“别想瞒我们,我的嗅觉可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说,你最近是不是……每晚都待在哪个温柔乡里啊?”
听到这话,沈莺歌下意识抬起胳膊问了问,顿时恍然。
是她疏忽了,注意隐藏行踪,却忘了遮掩气味。
拈花阁本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姑娘和小倌们无不涂脂抹粉,香气自然比其他地方重,她在那睡一晚,会染上脂粉味也不奇怪。
瞧了眼满眼期待的几人,她摆摆手:“没有,你们想多了,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便一个闪身从几人站位的缝隙中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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