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顿,她回头就看见容久带着逐暖浮寒二人缓缓走来。
玉烟登时像个见了狐狸的刺猬,竖起浑身的尖刺:“你做什么?!想公报私仇是不是?这可是宫里,你要是敢对应哥哥下手,我就喊人来抓你!”
听了方才她们在殿内的一番话,容久此时面对玉烟,再没了之前的情绪。
他漫不经心地睨了眼玉烟,生出些逗弄小孩的恶劣心思。
“你大可以试试,看他们是听你的,还是听本督的。”
玉烟扭头看了一圈,只见周围的锦衣卫都好似木头桩子一般,对眼前的场景毫无反应。
……怎么感觉现在像掉进这死太监的老窝了?
看不下去他们幼稚的斗嘴,沈莺歌顶着满头黑线出言打断:“督主不是有话和陛下说吗,怎么这就出来了?”
容久眉梢轻扬,眼底晕开笑意:“怎么?应百户,哦不对,现在是应千户了,千户大人刚升了官,就不想再应付本督了?那只能说一声很遗憾,这辈子你恐怕都不能甩掉本督这个大麻烦了。”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顿时心思各异。
浮寒视线游移在两人之间:怎么一段日子不见,督主和应歌的关系好像更差了?之前离开雍景城不还特意安排了人盯着,难道是为了对付他?嗯……很有可能,怪不得一天要问好几遍。
逐暖皱眉:……不简单,这句话很不简单。
玉烟握紧了袖袋里的毒药瓶:忍不住了!听听他在说些什么话?他怎么能这么和应哥哥说话?!好想毒哑这人的嘴巴!
一旁值守的众锦衣卫:天气不错!
天边云层汇聚,凝成一团团厚重的乌云,隐隐还能看到骤然亮起的苍白闪电。
沈莺歌脸上热意升腾,她不知道容久说的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可经昨晚一吻之后,再听到这样的话,很难不自作多情。
“督主说笑了,”她扯动嘴角,露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只是随便问问,并无其他意思,那既然您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她就逃也似地拉着玉烟转身离开。
容久三人在原地伫立片刻,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他身后的浮寒才小声嘀咕了一句——
“逐暖你看到了吗,应歌刚才走路是不是顺拐了?”
逐暖没理他,听到这话的容久却心情大好,带着二人向与沈阙约好的勤政殿走去。
——
直走到宫门外,沈莺歌才放缓脚步。
呼,吓死她了,差点就以为容久的话是在当众回应自己的心意了。
她的脑海被搅成一团乱麻,并未发现落后半步的玉烟回头朝皇宫的方向望了一眼。
她脸上不再是平日里那副天真烂漫,古灵精怪的模样,眼中冷意比面对容久时更甚。
遮掩在衣袖下的手掌不知已紧攥多久,掌心都被掐出了深深的印痕。
“玉烟,你看什么呢?”
沈莺歌一回头,就见这臭丫头仍回头看着皇宫的方向。
听到她的声音,玉烟回过头来,脸上阴郁的表情一扫而空,略显羞赧道:“我还是第一次进宫,里面好漂亮!那个皇后娘娘穿的衣服也好好看!”
闻言,沈莺歌是又气又好笑:“你当是去踏青了?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谁让你自作主张去揭榜的?”
“我这也是为了帮你嘛……”玉烟瘪了瘪嘴,眼中顿时浮起一层水汽:“连皇帝都夸我们兄妹情深,怎么你还要骂我,还说什么要把我送回去……我就知道你们都嫌我烦!”
说着,她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去。
“哎!玉烟!”
不知对方为何突然闹了别扭,沈莺歌连忙唤了一声,对方虽应声停下了脚步,但仍未回头看她。
气鼓鼓的样子像个河豚,还是快爆炸的那种。
她拉住对方叹了口气:“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生气了?再说,谁何曾嫌你烦了?”
“就是!”玉烟跺了跺脚,眼中泛起泪花:“在家里的时候他们不许我出门,凌大哥还管东管西!好不容易跟着你来了这儿,你每天忙得不着家不说,明明都是一起长大的,可你有事的时候跟云岫说都不找我!不就是怕我给你添麻烦吗?!”
“……”
实在应付不来这种小姑娘的心思,沈莺歌甚至被对方说得有些愧疚,开始反思是否当真是自己忽略了玉烟的感受,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玉烟就一抹眼泪,哭着道:“你承认了对吧?好,那我不会再留下给你添麻烦了!我回去就收拾行李!”
此时她们虽未走到大路上,但来来往往还是有不少行人。
沈莺歌扮着男装,玉烟又是个年轻姑娘,这样一幅画面配合着对方的话落在旁人眼中,很难不揣摩出些其他味道。
盯着路人指指点点的视线,沈莺歌凭借过人的耳力,隐约听到几句诸如——
“啧啧啧,这一看就是在外面有了人,要抛弃这姑娘了!”
“听起来他们好像是青梅竹马?”
“还没听出来吗?这是三个人的故事,而她却不配有姓名,太惨了!”
沈莺歌:“……”
什么玩意儿!
她恍惚感觉今日这幅场景,竟与当初她在霁城那夜设计容久的时候过分相似,难道这就是……天道好轮回吗?
直觉再待下去恐怕要受千夫所指,沈莺歌连忙拉着玉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人前脚踏进云岫的宅子,后脚雨便落了下来。
瓢泼雨幕下,一些事情已在暗中发生改变,于潮湿空气中隐秘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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