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没顾得上注意他的反应。
她热络地向姜嬷嬷介绍道:“嬷嬷,我姓应叫应歌,您叫我小应就成,他……他叫应久,这几天我们要给您添麻烦了,不过您也不必和我们客气,有什么活直接吩咐就是!”
说着,她拿出两人包袱里剩下的干粮和大半只烤鸡放在桌上。
干粮是容久的行李里带的,还剩下一小半没动过,烤鸡也只扯掉了一条腿,稍微热一下就能吃。
经过一路的攀谈,姜嬷嬷也对这个热情机灵的年轻人放下了些许防备。
她笑着点了点头:“好,我这家里也许久没这么热闹过啦!平时都只有我自己在,我方才瞧着,你和我家小虎倒是差不多大!”
正说着,她忽然“哎呦”一声,拍了下大腿,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那间完好无损的屋子走去,边走边说:“你瞧我,光顾着说话了,我先给你们把房间收拾出来,小应啊,把你们的行李拿过来吧!”
“哎姜嬷嬷等一下!”沈莺歌拉住她,笑道:“这间房应该是您平时住的吧?”
姜嬷嬷愣了愣,应道:“是啊,我家一共就这两间房,那间是我两个儿子在时睡的,前几天被大雨冲垮啦,就连我这间都是前几天邻居家的大壮帮忙修好的嘞!”
“那您还住这间吧,我们把另外那间收拾一下就成!”
说着,不顾姜嬷嬷的阻拦,沈莺歌一手拎自己的行李,一手把容久往那间破了顶的屋子里推。
一边推,她还一边回头叮嘱:“嬷嬷,您先坐着歇会儿,等下我出来做饭!”
好不容易摆脱与姜嬷嬷的拉扯走进房间,沈莺歌浅浅松了口气。
由于房顶破了个洞,之前灌进来不少雨水,地上仍残留着尚未干透的泥土,好在床与那处破洞不在同一边,并未被雨水浸泡,只是上面的被褥潮湿得很。
沈莺歌卷起床上湿乎乎的被子,头也不回地朝容久说:“今晚只能先凑合一下了,等会儿吃完饭把屋顶盖上点,明天再修,我等下去问问姜嬷嬷有没有多余的被子,得换一下才行……”
容久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他逛花园似的在屋里绕了一圈,把窗户打开向外看了一眼,东摸摸西碰碰,仿佛一只巡视领地的猫科动物。
沈莺歌一回头,看到的就是他这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她顿时一哽,转身从屋外取回扫把就往他手里一塞:“在这儿呢,你不是九千岁,我也不是应千户,我们住在别人家,多劳多得,你先把地扫扫吧,不然晚上没法住。”
容久面色微怔,像是没想到自己也得干活。
垂眼盯着手里的扫把看了片刻,他忽然挑起唇角:“好啊,想让我干活也不是不行。”
听到他这语气,沈莺歌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眯眼戒备道:“你要干什么?”
“你说的,我不是九千岁,你也不是应百户,”容久眼中笑意更盛,几乎明晃晃挂着不怀好意四个大字,他笑着看向沈莺歌:“你方才不是说我们是兄弟?那你是不是……该叫我声哥哥?”
沈莺歌:“……”
她就知道,每次这人一露出这种笑容,就准没好事。
“你分明知道我为何这么说,刚才不帮腔就算了,现在还捣乱!”
白了他一眼,她转身把床上的被褥抱了出去,又问姜嬷嬷要了新的来铺上。
容久拿着扫把,抱臂靠在床边意味深长道:“之前喊那个江湖刀客喊得不是挺顺口?怎么他行,我就不行?”
听他这么说,沈莺歌把手上的事忙完,便也直起身子睨他:“我喊‘凌大哥’,是因为我们确实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来说如兄如父,你呢?扯谎也能成真的话,还要衙门干什么?”
不等对方反应,她说完就扭头溜出了屋外。
容久怔了一瞬,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哪还有人,只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
晚上的饭是沈莺歌做的。
为照顾姜嬷嬷的牙口,她把干粮连同片下来的烤鸡一起热了一下,剩下的鸡架用来熬汤。
姜嬷嬷虽嘴上说不管饭食,但真到了做饭的时候,她还是从所剩不多的大米里抓了一部分,连同之前在山里摘的野菜一起交给了沈莺歌。
大米用来熬了粥,野菜一分两半,一半熬进了汤里,另一半简单翻炒几下便是一盘菜。
看到桌上的饭菜时,姜嬷嬷很是不好意思:“小应啊,辛苦你啦,别说是老婆子我,就连村长家都很久没见荤腥了,今天我说那些话也是不想惹麻烦,想让你们知难而退,可现在看来……倒是我太小气了。”
“嬷嬷您这话就说错了,本来就是我们麻烦您,如今这里又遭了灾,就算您拒绝也合情合理,哪儿有什么小不小气的。”
沈莺歌从热好的鸡肉里夹起剩下的那条鸡腿,放进姜嬷嬷碗中,柔声道:“您能同意给我们个地方住,不让我们露宿街头,就已经很好了,我们也都很感谢您,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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