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男子眼含讥讽地睨向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东西是我偷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花麓扬起脸,看着他喊道:“此事与其他人无关,你放过他们,我可以随你处置!”
闻言,玄衣男子眉梢一扬,回头与身后的杀手们对视了一眼:“听到了吗?他让我们放过其他人。”
话音未落,他不禁轻笑出声。
这一声犹如滴水入油,瞬间激起所有人尖锐刺耳的大笑。
他们对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花麓指指点点,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滑稽的事,笑声中的嘲讽之意尖锐刺耳,一刀一刀地搔刮着他的耳膜。
花麓紧紧攥着被绑缚在身后的双手,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从容久口中得知妆花缎的特殊后,他便感觉自己惹上了麻烦,但想到之前处理那堆珠宝时特意避开了钱东林有可能查到的地方,他多少还是抱了些侥幸。
却没想到,命运从未站在他这边。
这一丝侥幸不但将他自己置于险境,更连累了无辜的旁人。
有人附和道:“听到了老大,人家都求你了,你不考虑一下?”
玄衣男子敛起笑意,走到花麓面前:“要如何求人,你昨晚不是已经做过一次了么?得有点诚意啊,神偷?”
意有所指的语气让花麓顿时面色一僵,紧绷的双肩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沈莺歌琢磨了下他们的对话,又在花麓额头新添的伤口上注目了片刻,微微眯起眸子。
“好,我……”花麓浑身卸力般颓然垂下双肩,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
然而没等他说完,玄衣男子便打断道:“不过这次,你求的可是三条人命,得拿点更有诚意的东西出来。”
说着,阴鸷目光在花麓身上转了两圈,最终停留在他的双腿上。
“这样吧,不如废了你这双腿,我便考虑不再让人继续追杀那二人,如何?”他抬起脚,踩在花麓小腿的伤处,用力碾了碾:“一条腿,换一条命,很划算吧?”
刚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鞋底细碎的沙石被碾入伤口,疼得花麓汗如雨下。
玄衣男子低笑一声,继续道:“至于这个锦衣卫的命,就用你的命来换好了。”
花麓张了张嘴,却疼得发不出声。
正在这时,一旁横插进一道格外突兀的声音。
沈莺歌撇了撇嘴,颇为不屑地说:“你少听他胡说八道!真答应了他,你才是傻子。”
玄衣男子微微侧头,眼刀霎时横扫到她面上。
然而沈莺歌恍若未觉,继续无情戳穿:“就算你真答应了他,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说什么‘考虑’,不就是玩文字游戏么?反悔与否全掌握在他的手里,这种诓人的话我们审犯人时用得多了。”
“闭嘴!”玄衣男子低喝道。
“况且,你不会真觉得你的命那么值钱吧?”这话是对着花麓说的,看似贬低的语气却带了点警告意味:“他到现在都还没取我性命,不过就是想借机与背后的雇主抬抬价罢了,否则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却还留我一命,难道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吗?”
“死到临头还多嘴多舌!”
杀手们把沈莺歌与花麓当成任由自己宰割的猎物,在取走猎物性命之前,极尽所能的折辱取乐也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现在被人三言两语夺走了乐子,自然心头不快。
方才附和玄衣男子那人怒斥一声,就要走上前来教训沈莺歌。
见状,她压根没打算躲,反倒软软地往后一靠,虚弱道:“我可是重伤在身,你想清楚了再动手,要是不小心把我打死了,你们可就百忙一趟。”
杀手脚步一顿,登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地停在半路。
沈莺歌悄悄瞥了眼面色阴沉的玄衣男子,好心劝说:“我的腰牌你们也看见了,比起一个神偷,我的命可值钱得多,等你们与雇主谈好价钱,取了我二人性命后大肆宣扬一番,
就说你们不但轻松抓住了鼎鼎大名的神偷,甚至连锦衣卫千户都随意拿捏,这样一来,定能在江湖中扬名,日后找你们的人只多不少,名利双收,岂不美哉?”
她说完后,屋内静了片刻。
不少人都被这番话说动了心。
他们日日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不就是为发财,谁又会嫌银子多呢?
玄衣男子压制住怒气,面色阴沉地在沈莺歌脸上剜了一眼。
“走!”他转身走向门外。
杀手们犹豫了下,也都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房门重新落锁,屋内重归黑暗。
久久没有说话的花麓滚了滚喉结,嗓子眼都发紧。
他颤声道:“你为何……”
“你是不是蠢!”沈莺歌气冲冲地打断了他的话:“他们都是亡命徒你看不出来吗?脑子进水才会信这些人的鬼话!”
“我没……”花麓试图反驳。
“没什么没!方才我要是不开口,你就打算答应他们了吧?”
要不是碍于现在被捆得结结实实,沈莺歌一定要抓着这小孩的脑袋晃晃,看看里头是不是有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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