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锦衣卫姓李,听到这话他蓦地瞪大双眼,目眦欲裂。
“你!”
瞧见他这副表情,玄衣男子却露出一脸心满意足的神色:“我再问一遍,你们是谁派来的?”
沉默在紧绷的空气中摩擦出飞溅火花。
李档头仰头死死盯着他,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不能选择背叛,更不能眼看着自己手下的兄弟们因为一个荒唐的错误赔上性命,他像是被逼入绝路的困兽,进退无门。
半晌,他缓缓扯起嘴角:“是你的仇人太多,所以自己也分不清了吗?”
玄衣男子眼睛微眯,狠戾冷光自眼底闪过,他脚步一侧,手中长刀冲着另一人狠狠劈下——
铛!
兵刃相接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李档头横刀拦下一击,尚未来得及愈合的伤口登时崩裂,血迹瞬间浸湿了衣料。
他压下喉咙中的一声痛哼,喘着粗气道:“想逼我就范……做梦去吧!”
见状,尚有余力的几名锦衣卫也纷纷咬牙起身,攻了过来。
玄衣男子一边应付自如地抵挡着他们的攻击,一边欣赏着几人垂死挣扎的惨状。
他觉得这几人实在太可笑了,简直是自不量力!
本就少得可怜的耐心消耗殆尽,正当玄衣男子准备施展全力,收割几人性命时,林中突然传来飒飒声响。
最先露面的杀手看到眼前一幕,微怔一瞬,当即就要冲上前来。
玄衣男子看清来人后,忽然勾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罢了,我忽然有了个新主意。”
手上用力一挡,顺势借力与锦衣卫们拉开了距离。
杀手蜂拥而至,唯一占据的人数优势也陡然逆转。
玄衣男子挥了挥手,一声令下:“抓活的。”
绝望在每一个锦衣卫心头蔓延,他们清楚地知道,今日这一战,怕是回不去了。
不多时,本就居于下风的锦衣卫双拳难敌四手,纷纷落败。
他们被杀手押着跪倒在地,利刃横颈,性命也拿捏在了对方手里。
杀手搜出他们的随身之物,在其中翻找了一番,向玄衣男子回禀道:“老大,是锦衣卫。”
闻言,玄衣男子语气讥讽地感慨道:“是吗,看来我最近和你们这些朝廷鹰犬还真是缘分不浅,你们是为逃走的那两人来的吗?为了找人,还是报仇?”
回答他的是几双饱含怒意的赤红双目。
玄衣男子冷哼了声,走到领头人面前,笑容残忍:“罢了,如今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这样吧,我放你回去。”
听到这话,李档头略显错愕地睁大双眼,随即恶狠狠道:“你又想做什么?”
“很简单,”玄衣男子在他面前悠闲地踱了几步,停下来:“我猜……应该不会有人想只派你们几个就围剿我们吧?那便一定还有后招,你去把他们引来,到时候……我就放了剩下这些人,如何?”
“呸!”李档头不留余地地爆了声粗口:“你当老子和你一样,是没脑子的蠢材吗?!”
玄衣男子却不怒反笑:“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就这样苟且偷生的活下去,反正这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不过很快,你就能收到他们的尸体了,我会派人剁去他们的手脚,让他们在恐惧中亲眼看着自己流血而亡,你午夜梦回时,说不定还能看到他们来找你叙旧。”
这样的话他说得出,自然也做得到。
李档头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愤怒让他额头青筋直跳。
旁边一名锦衣卫大喝一声:“别听他的!我们就算死,也绝对不能向这种人妥协。”
说着,他眼中狠意毕现,头一歪,就要朝身旁杀手的刀口撞去。
玄衣男子的动作更快,李档头只见眼前人影一闪,那决心赴死的锦衣卫便被踹倒在地,咔吧一声卸了下巴。
“把他们的关节和下巴都给我卸了,手下败将没有选择生死的权利。”
玄衣男子轻描淡写地拍了拍手,拂去不存在的灰尘,重新看向李档头。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想,如果你能狠下心舍弃这些人,那我当真要佩服你,连理由我都帮你想好了,你就说你们不慎暴露,其他人全军覆没,只有你死里逃生,怎么样不错吧?说不定还能挣一份功劳呢。”
像是已经预见了什么有趣的状况,他大笑出声:“明天日落之前,将人带到这里来,若我没见到人……后日一早,我便为你送一份大礼。”
李档头鼻翼翕张,死死地盯着对方,若目光能够杀人,他想必早已被千刀万剐。
而玄衣男子对此置若罔闻,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去:“把他留下,其他人带走,我们撤。”
说罢,匆匆而来的杀手们带着动弹不得的几名锦衣卫如蝗虫般褪去。
眨眼间,深夜幽暗寂静的密林中便只剩下李档头一人。
——
天色熹微。
浮寒敲响房门:“督主,李档头回来了。”
不多时,房内亮起烛光,容久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进。”
他刚踏进去一只脚,旁边厢房的门应声而开,听到动静的沈莺歌探头出来。
“有消息了?”
浮寒顿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谁能告诉他,这些人是都不用睡觉的吗?
督主就算了,他知道他一向睡眠浅,这么快就有反应也在意料之中,但这人昨天半夜才回来,怎么也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
不等浮寒反应,容久出声打断了他的腹诽。
“让她一起进来吧。”
浮寒瞄了眼整装待发的沈莺歌,语气有些无奈:“……是。”
容久披着外袍坐在床边,见两人进屋,问道:“他怎么回来了?”
浮寒将多余的情绪抛在脑后,正色道:“他回来时身受重伤,看样子是被发现了,而且与对方交过手。”
容久微微蹙眉:“其他人呢?”
“……都没回来。”浮寒叹了口气:“他回来后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现在大夫正在为其诊治,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沈莺歌问道:“不是说让他们等人接应?以他们的身手不应这么轻易就被察觉啊。”
浮寒摇了摇头:“这就要问他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默然片刻,容久起身道:“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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