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有哮喘是府里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吃喝都要格外小心。
若不是今天张姨娘说漏了嘴,这个秘密恐怕就要瞒一辈子了。
苏彦婉想到这里,就十分生气,她提起李宁的衣襟:“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要了你的狗命,让你的瞎老娘也体验体验,失去至亲的痛苦!”
苏彦婉也是个狠人,话音刚落,就伸手抽出旁边雇佣高手的刀来,将李宁的大腿猛地划了一刀。
“唔——”李宁怕外面的娘担心,闷哼一声。
“不说是吧?”苏彦婉看着李宁还不肯说,又举起刀,要朝着他的大腿刺下去。
“等等。”带头人说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孝子,与其这样,不如把他老娘抓来。”
苏彦婉有些犹豫。毕竟这件事的当事人是李宁,他母亲年迈体弱,而且和这件事也没有直接关系。
“小姐,若不这样,恐怕问不出什么东西。”带头人为了早点赚到银子,于是煽风点火。
苏彦婉看向李宁,李宁也抬头,用一种乞求的语气:“这位小姐,不要……”
“你和你母亲能够团聚,可是我呢?我的母亲三年前就没了。”苏彦婉看向李宁,狠了狠心:“把那个老妇人抓来。”
“不要。”李宁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不要伤害我母亲,你要知道什么,我说……我全都说!”
……
紫东苑内。
因为白天苏彦婉的事情,紫东苑的气氛始终有些沉重。这次小聚没过多久,天空就暗沉了下来,大家也就不欢而散了。
回了紫东苑,苏玉伶被陈姨娘叫去学琴,陈姨娘则在屋内小憩。
直到天黑,陈姨娘去前厅陪老爷用完晚膳回来,才想起苏彦婉白天负气出走的事情来,于是便命人温了碗燕窝,让身边的钱嬷嬷送去苏彦婉所住的枫花苑。
不知道为什么,从下午到现在,陈姨娘的心脏总“砰砰砰”跳个没完,心慌得厉害。尤其是刚刚凭空打下的两个炸雷,让她的身躯也为之一振。
陈姨娘正准备躺下来准备歇息,就听见钱嬷嬷火急火燎赶回紫东苑的脚步声:“姨娘,不好了!”
她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地,打破了紫东苑的宁静。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在府里这么多年,也不见你长长记性!”陈姨娘抱怨道。
“姨娘。”钱嬷嬷看向陈姨娘,又看了看屋子里乌泱泱的丫鬟。
“哎,我乏了,除了钱嬷嬷,你们都退下吧。”陈姨娘发了话,十分烦闷地看向钱嬷嬷。
那些丫鬟都走了之后,钱嬷嬷才跪着,一步步挪到陈姨娘身前,压低了声音:“姨娘,四小姐跑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她一向顽皮,派人去找回来就是了。”陈姨娘回答道。
“不是。”钱嬷嬷比划着:“老奴听说,四小姐今天带着一些江湖高手去了衙门,然后出来,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说什么?”陈姨娘听到这些,猛然直起了身子:“她去衙门做什么?”
钱嬷嬷摇摇头:“姨娘,您说,有没有可能,她是对当年的事情起了疑心,所以要查这件事情?”
陈姨娘的眼睛咕噜转着,衡量整件事情。
“不会,她一向是个没脑子的,翻不出什么大浪来。”陈姨娘顿了顿:“但是如果祥云苑和仙云阁牵扯其中,就很难说了。”
“那张氏也是够狠的,多年前的破事了,她也能翻出来!”今天张氏突然提起这件事情,确实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姨娘。”钱嬷嬷的手不断颤抖着:“您说,我们,我们会不会……”
“慌什么?!”陈氏压低了声音说道:“就算他们找到了当年的验尸官,都过去这么久了,她知道了又能怎样?”
“你不说我不说,证人就只有李宁一个。咱们咬紧牙关死不承认,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可是,可是……”钱嬷嬷想起三年前,自己亲手端上的茶点,就有些心虚。不过,当年的当事人除了陈姨娘、李宁,还有她自己,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对,您说得对!”钱嬷嬷点点头:“只要咱们俩咬死这件事情,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奴婢就是拼上性命,也不会供出您的!”
“去枫花苑外看着,等会儿四小姐回来了,你也不用跟她照面,直接回来禀报我就是。”陈姨娘乜了钱嬷嬷一眼:“没什么事儿,别自己吓自己。”
“是,是。老奴这就去看着。”钱嬷嬷说完,又匆匆离开了。
陈姨娘相信,凭苏彦婉这样一个常年被她掌控于股掌之间的人,是翻不出什么大浪的。现在最该防备的,是紫东苑和仙云阁。
可是紫东苑和仙云阁具体要做什么,她也无从知晓。
钱嬷嬷一路来了苏彦婉的枫花苑,就在围墙下远远地守着。此时天已经全黑了,秋日萧瑟的凉风吹得旁边的大枫树瑟瑟作响,枫叶也像落花一样翩翩飞落。
若是白日里见到这样的美景,任谁都要夸赞几句,可是现在是夜里,加上钱嬷嬷心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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