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大非天、法鬼同时色变。
他们纷纷停下了向前的脚步,颇为忌惮的看向了这三十六尊白骨神魔。
十天境的修为,大非天和法鬼都没放在心上。
但是三十六尊十天境以上的白骨神魔联手,这就很有点份量了。
尤其是,他们只是一串儿佛珠,是卢仚随手挂在手上的佛珠而已,卢仚脑后那一线细细的明光,才是红尘天,才是卢仚如今手上最重要的佛宝!
红尘天,是佛国。
佛国当中,当然有压箱底的神魔……大非天和法鬼摸不清卢仚红尘天中有多雄厚的实力,但是从这三十六尊白骨神魔,就可推测一二。
所以,他们明智的停下了脚步,将狩静大仙留给了卢仚。
卢仚的目光,从狩静大仙手上挪开,直勾勾的落在了他手中半透明态的玉脉母胎上——小小的玉脉母胎中,装满了两仪天无数陨落生灵精血生命所化的神奇造化母液,在那泛着红光的母液中,一团拇指大小,晶莹剔透,色泽呈空幻朦胧状态的胚胎,正在缓慢发育。
“他是哪位?”卢仚沉声道:“看着,眼熟!”
狩静大仙的身体微微战栗着。
不是恐惧,而是担忧!
他不因为自己落入卢仚的合围而恐惧,而是在为他手中玉脉母胎中的那一团胚胎的命运而担忧。他低声嘶吼道:“法海,你不要太过分……贫道,可以与你玉石俱焚!”
“你,你,你今日高抬贵手,放过祂一马……贫道,可以为奴为仆,任凭驱遣!”
狩静大仙向四周看了看,感受着三十六尊白骨神魔身上恐怖的气机,再看看卢仚身后逐渐放出越来越强烈光芒的那一线明光,他咬咬牙,放弃了凭借天赋神通遁逃的打算,‘咕咚’一声朝着卢仚跪了下去。
他放弃了遁逃。
他是恒古一气清净蝉,他的藏匿、遁逃的本领冠绝天下。
偏偏他的天赋神通,被卢仚头顶上的毗卢帽生生克制,克制得死死的——若非如此,他为何要筹谋这么多年,硬是让苦莲这小尼姑,谋取了两仪天佛门至高的权柄,夺下了毗卢帽的掌控权呢?
谁知道,苦莲居然被令狐璚收服。
谁想到,狩静大仙在这一方空间维度唯一的克星,居然落入了卢仚手中!
但是更没有人能想到,狩静大仙居然就这么,朝着卢仚一头跪了下去……他居然跪了?以他在两仪天的资历、地位、修为、名声……他居然向卢仚这么一个修炼不足千年的佛门后辈下跪了?
卢仚沉默不语。
大非天双眼骤然喷出森森寒芒,死死锁定了狩静大仙抱在手中的玉脉母胎——能够让狩静大仙如此牺牲的,究竟是何等重宝?
但是怎么看,那玉脉母胎也只不过是琼华娘娘留下的,蕴藏了她一丝先天造化之力的母胎而已。
说得更直白一些,这就是一个天造地设的‘子---宫’,或许有一些妙用,但是对于大非天这等存在,并没有多大价值。
而且夺取了这玩意儿,自然会和琼华娘娘产生因果纠缠,其中得失,认真思虑,却是弊大于利!
所以这玩意在琼华山下静静潜藏了无数年,其中也数易其主,但是并没有哪个两仪天的大能修士将其剖解出来,更没有人想着牺牲两仪天如此多的生灵,积攒这么一团造化母液,用来温养其中的那一团小小的胚胎!
既然价值不在这玉脉母胎上,自然就是其中的胚胎值得狩静大仙这般做喽?
问题就来了——这小小的,不起眼的,气息并不惊人的‘柔弱’胚胎,究竟是谁?究竟有什么人,值得狩静大仙不顾体面,向卢仚这么一个后辈小子下跪求饶?
一旁的法鬼则是贪婪无比、馋涎欲滴的看着玉脉母胎中的胚胎。
“如此浓厚纯正的生机啊!”
“如此强大的造化之力呵!”
“若是,若是老夫能吞了祂,说不定就能转死为生,生死轮转,逆转阴阳造化,晋升不可思议的境界……甚至……直接……”
法鬼看了天空一眼。
他是死物,他是僵尸之躯,他对于天地间的诸般生灵、造化之类的气机,感应最为敏锐。他远比卢仚、大非天更懂得这一团胚胎中蕴藏了何等造化……这等造化对于身为‘活物’的卢仚、大非天,没太大的价值,但是对于他这等死物、邪物而言,真的是价值无法估量!
甚至,他可以借助其直接飞升无上太初天。
根本不需要在令狐璚面前奴颜婢膝装小人。
身体微微哆嗦着,法鬼强忍着出手的冲动。
大非天,并不好对付。
卢仚似乎更加的棘手。
法鬼还记得之前被大非天一通佛门神通,打得生死不知的惨烈场景。想要虎口夺食嘛……自身的修为不够的时候,就要看机会,看运气了。
狩静大仙可怜兮兮的看着卢仚:“法海,这是贫道的……道侣!”
狩静大仙眼眶里隐隐有水光摇曳,他轻声的说出了一番勾人泪下的深情故事,其大纲大抵就是,他曾经有个生死相依的道侣,是一支母蝉儿,他们在混沌中遭了重劫,母蝉儿殿后,而狩静大仙则是狼狈逃窜,好容易逃到了两仪天,托庇于两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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