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眼见着对方骑兵就在眼前,公孙珣再一挥手,身侧田豫领着白马义从还有太史慈领着的八百骑兵也即刻勒马冲锋相迎。
两军就此交战,再无人在意地上那些残留的乌桓贵种,更不知道段日余明一刀砍去,确实并未让丘力居直接毙命,然而是果然如这位乌桓单于自己所期待那般,死在了乱军马蹄的踩踏之下。
但是,这一战足足数万大军交战,双方一共动用了何止万余骑兵冲锋……死在马蹄之下的人何止数以千百计?
一个区区丘力居,凭什么要被人给记住呢?
人尽皆知,大半个月前的那场雨夜,丘力居就已经死了。
两路大军在柳城西面河对岸的平坦丘陵中接战,而很快,因为骑兵的缘故,战场不停扩大,最后演变为了典型的追逐战。
没有任何值得多言的地方,轲比能求仁得仁,大败而走,甚至一度被太史慈迫近,差点死于对方箭下。
而傍晚时分,鲜卑人全线西走,汉军大胜而归,公孙珣百无聊赖,便与赵苞从浮桥上步行转回柳城。
“我有一事问你。”走到浮桥中间,赵苞忽然驻足。
“岳父大人请讲。”公孙珣不由束手而立。
“汉人耕地为生,住在砖木土石的房子里,所以能够编户齐民。而乌桓人住在幕帐之中,打鱼捕猎,牧马养犬,每年都要迁移两次不止……你把他们的贵族全杀了,今后怎么处置辽西乌桓?”
“总得试着处置吧?”公孙珣当即沉声应道。“辽西毕竟有大凌河环绕保护,还有数座城池在外围隔绝,不怕他们走出汉境,既如此,不妨让他们以幕落为基础,以牛羊马匹为算赋,以出战为徭役,让安利号来做个包税人……”
“且不说此事到底可行否,也不论你的私心,文琪。”赵苞正色相对道。“我问你,你行此法,辽西那么多部落,又如何看待此事?若是我们能够直接统治牧民,他们这些头人又算什么?你想过他们的反应没有?”
“所以才让他们来观战与行刑的。”事到如今,公孙珣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今日就是要告诉他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辽西勾连幽州,地处要害,我决不许再有任何人有如丘力居那般的能耐,扰乱交通,再坏我大事。而如今,趁着大军在此,大胜之威尚在,更是要行雷霆手段,彻底吃掉乌桓与这些杂胡人口!而强如乌桓人与鲜卑人都是这个下场,他们除了任我处置,又能如何呢?”
“他们或许不能奈你何,但总可以逃走吧?”赵苞继续追问道。“那些杂胡,本就是种源纷杂,今日你在辽西势大,他们自然温顺一时,可等你回到塞内,他们却可以从容逃到西面草原上去……轲比能今日在处刑时用兵,怕就是想告诉那些人这个道理吧?而且文琪,我只见到‘逆我者亡’,未曾见‘顺我者昌’……这一战我也知道了一些事情,你不能因为心有怨气,便一味用强。”
“我当然知道草原上的事情不比辽西这边,”公孙珣沉默了片刻,却还是振振有词。“所以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等我母亲过来接手这边事物,我便去覆灭莫户部,届时还是要扶持一些部落在周边作为屏障的,比如这次立有大功的俟汾氏,就让他们去承德城。还有段部,既然当日传讯确实出于善意,岳父大人又多有维护,也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去大凌河西面以作屏障。其余种种也是如此,若是老实,都可以依附我们在草原上立足。”
“说了半日,你还是没有长久的法子。”赵苞摇头不止。“既然到了草原,我们汉人便无法管制,今日忠心耿耿,明日换了首领,自然也可反叛为祸,反而养虎为患……不过,一时有效便一时有效好了,你最起码还在做事,其他人连法子都没想过。”
言罢,其人便扔下自己女婿,兀自向柳城而去,但走了数步,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便又回首询问:“你刚才说‘再’坏你大事是何意思?莫非你已经下定决心响应何大将军了?”
公孙珣一时尴尬,却失笑不言。
“说!”数百里外的承德城,程普早已经气急败坏。“莫户袧还有莫户部的数千兵马都去哪儿了?!”
“我家头人前日一面派人往南面渔阳道口寻都尉,一面便亲自集合人马,领城中青壮匆匆往北去了!”被质问的那人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倒是不卑不亢。“他临行前对城中人说,程都尉为人持重有德,必然不会擅杀妇孺以泄恨。”
“我是问你莫户袧那厮往何处去,没让你说这些!”
“只知道往北去了。”这名看打扮和听声音早已经跟汉人毫无区别的莫户部年轻人无奈以手指北,又说了一句废话。
而程普气了许久,却忽然嗤笑一声,反而冷静了下来:“我倒想看看,莫户袧将族中老弱全都扔在城中,到底能在草原上做出多大事来?难道要就此弃了你们,领几千兵到草原上称雄称霸,以图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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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汉髙灭秦、项之威,而匈奴项领,受围平城。光武百战百克,遂定海内,而卢芳连胡扰边,终其身不能屈。乌丸丘力居、塌顿之暴,不减前世。燕武以数郡力亲伐,先败后胜,一战斩之,徙其部落,遂为名骑,所向有功,何其壮也。”——《典略》.燕裴松之注
PS:居然码出来了!那句话是啥来着,尊重读者,拒绝遛狗,所以一旦有遛狗的嫌疑,一定要遛一遍自己,以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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