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怕何sir让华人同驻军开打。
毕竟,何sir要是发起狠来,假传圣旨,打着北方的旗号,确实是有可能率警队起义的。而且,这很符合何sir野心家的性格,但他们就得屁滚尿流,爬出港岛了。
这不符合警队鬼佬的利益,当然,也不符合何定贤乃至全国的利益。现阶段华人全体是需要一个与内地贸易、交流的港口,内地也需要一个与国际接轨,中转的窗口。
何定贤要是昏了头玩起义的把戏,面上是民族英雄,实际上会破坏局面,下场不会好。况且,让社团与纪律部队打一打,损失不大,各方都可接受,让社团、警队与驻军开战。
局面一旦受挫,全线崩溃。
他作为华警代表的权威也将一落千丈,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
何定贤望向在场鬼佬的表情,忍俊不禁:“呵呵。”
“你们不会真认为我要同驻军正面开打吧?驻军人比警队多,有枪有炮,有军舰,有飞机,真打起来牺牲太多,就算赢了也没法收尾。请各位阿sir安心,我做事有分寸。”
坚宝宁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晒笑道:“有何sir执掌大局,我们负责饮茶,抽烟,等着回到警队就行。”
“是啊。”
昆先附和道:“总督调用驻军能压得住一时,能压得住一月,一年吗!”
“社会秩序首先是要由警队负责的,有工会、有基金在手上,就算格sir将我们全部免职,我们一样能掌握警队大部分的力量,格sir照样指挥不动警队。”
“还得请我们出山。”
歌顿叼着雪茄,坐在一旁,深以为然:“格sir可能已经在思考,怎么让我们回到警队,继续替他做事了.说到底,战争只是政治的一种手段,最终还是要回到政治上来。”
“像半岛一样,有时无须打赢、歼灭对手。”
“只要证明自己的话语权,统治力,让对手无可奈何,自然就算是一种胜利。”
何定贤点头:“迟早是要回到谈判桌上的,但不是现在,我们赢得不够彻底,回去也坐不稳位置。要不然,老总督走的时候打一场,新总督上位又来一场。”
“岂不是次次都要兴师动众?”
这一战何定贤起码要打出警队的十年太平!
坚宝宁缓缓点头,凝重的道:“何sir,下一步棋怎么走?”
“简单。”
何定贤笑道:“既然消防署敢冒纪律部队的大不韪,要替总督府出头,那就先拿消防署开刀,给总督府一个警告。”
“阿雄。”
颜雄穿着花衬衫,腰间带枪,上前一步:“贤哥。”
“你来办。”
颜雄低头:“是!”
他在四位处长级高层的目光下,昂首带着两个心腹离开,消防署作为纪律部队的出头鸟,显然是要死一个祭旗了!只是不知道会是哪一个级别的长官
坚宝宁却在收回目光之后,又深深瞥过何定贤一眼,心知以何定贤的性格,既然把矛头对准总督府,那么便不会在一个消防署身上停下来。毫不夸张的讲,总督现在都有危险!
只是杀局尚未浮出水面。
葛白则在想另一件事,狐疑地问道:“何sir,三合会组织多次冲击华人工厂,焚烧,砸毁了至少十几间工厂,造成华资几千万港币的损失,背后是有意图的吗?”
据他了解,已经有华南玩具厂、兴盛国货公司、青山钢窗厂、九龙巴士公司、长江工业塑胶厂等华资公司遭遇打造。直接损失都在两千万港币以上,间接损失已经超过四千万。
这符合何sir的风格。
何定贤却笑了两下,轻飘飘的道:“让兄弟们出来逛街,总是要发一点劳务费的,不拿几间有油水的工厂开刀,难道拿洋行、金铺、钱庄开刀啊?”
“要不然,我现在让兄弟们收手,再派人去打劫洋行好了。”
葛白连忙缩头,立即否决:“不不不,还是别碰洋行为好。”
其实,何定贤真的很想拿洋行开刀,可惜,在有鬼佬高层参与的行动中,是极不方便动洋行的。于鬼佬们而言惹总督都不能惹洋行,洋行是一个比总督更可怕的存在。
虽然,洋行拿华人在本土没有多大办法,但是多得是招数,用来炮制鬼佬,葛白等人也不可能世世代代都居住在港岛吧?他们后代真的在港岛扎根,他们眼下也不会如此算计。
“打牌。”
“打牌。”
何定贤叫小弟拿来两副扑克牌,混在一起,外头兵荒马乱,好似与他无关。坐镇酒楼里不是听戏,就是饮茶、打牌、总之心态放的很平,一点都不在乎远方升起的黑烟。
港岛就像一个浑身长满浓疮的人。
他只是在治病。
傍晚。
五点余钟,夕阳西下,斜晖更落山影。
出街的三合会成员们有组织,有分工,来得快,去的也快。伴随三营步兵出动镇压,多地汇集的大量暴徒,匆匆逃离,不乏有些倒霉蛋在事件中受伤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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