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说完,盈盈一笑。
因为有了侯府来要醉枣一事,激发出了李达对栽种枣树的无比热情。侯府呀!在李达看来,那里都是住在天上的人,天上的人都爱吃的东西,能卖不出好价钱吗?
李达头天晚上才找村长说了买地的事,第二天早上整个小河村就沸腾了。
“娘,您听说了吗?大哥家要买地。”方氏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进门就对正坐在炕上纳鞋底的连氏大声说道。
“买地?”连氏一楞,停下针,眼神锐利地眯了起来,“他哪儿来的钱?”说着,怀疑地瞅向正坐在炕头上抽旱烟袋的李富。
李富瞪了连氏一眼,“咱家的钱不都是你收着吗?”
他也怀疑,老大哪儿来的钱买地?
“难道是卖包子赚得钱?”李贵猜测。
“卖包子能赚多少钱?”连氏不屑地说。
“听说大哥家的包子铺可红火了。”方氏比比画画地道:“虽说前段时间被人砸了一次,可隔了一天就又开了起来。”
一提起这件事,连氏就心口疼。
当初李秀莲的婆婆相中了金花的相貌,钱府的老爷也许诺了五十两银子买相貌清秀的使唤丫头,当然,这个丫头是干什么的,看那五十两的高价钱明白人就都明白了。李秀莲的婆婆和李秀莲一说,李秀莲就想起了当初想卖金花去县里作丫头时,李达夫妻死活不愿意的事,于是,就给她婆婆出主意,她婆婆就伙同了钱府管事,谎称钱老爷吃坏了肚子,把包子铺砸了,想以此逼金花入府为奴,顺便赚下那五十两银子。不曾想却惹来了什么世子爷,结果,钱老爷把钱府管事打了个皮开肉绽,钱府管事把李秀莲的婆婆骂了个狗血喷头,李秀莲的婆婆二话不说打了李秀莲两巴掌,李秀莲回到娘家就对连氏发了一通疯。当然,这件事是瞒着李富的,因为怕走漏风声,连李贵和方氏也不知道。
如今听方氏一提,连氏想到女儿受的气,又想到自己在女儿那受的气,对着提起这件事的方氏就是一眼刀子。
方氏被连氏瞪的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一个小小的包子铺,再红火能赚多少钱?”李贵也有些不信,继续猜测道:“不会是借的钱吧?听说张家年前那几个月没少赚钱,张家那个小子鼓捣的那个五香花生米,五香瓜子,还有那个腌菜、泡菜什么的,不但在镇上卖得好,在各个村里卖得也行。那小子每天下午各处送货。”李贵的口气里,羡慕嫉妒恨表露无疑。
李贵这次的猜测得到了连氏和方氏的一致赞同。当然,他们不知道馒头送的货里,除了花生米和瓜子,菜类都是雪花家的。
“借钱买地,看他以后拿什么还?”连氏冷笑一声道。
“我还听说买的都是盐碱地。”方氏也开始幸灾乐祸。虽说夏氏一家过得穷,她家也没什么好处,可作为妯娌,她就是盼着夏氏过不好。
人心真的很奇怪。
李富听到连氏几人的话,有些坐不住了。
借钱买地?还买盐碱地?
盐碱地地薄,出产少,除了交赋税和本钱,出产的东西一亩地也就能养活一个人,这买地的钱,拿什么还?这要是买上一、两亩上好的河地,一年收两茬庄稼,赶上好年头,到能换些银钱。
李富这样想着,下炕、穿鞋、向外走。
“老头子,你干什么去?”连氏连忙问道。
李富理都没理连氏,继续向外走。
“我可告诉你,老大借钱买地是他的事,咱家可没钱替他还帐!”连氏对着李富的背影大声叫道。
“娘,看您说的,大哥家早分出去了。他借的帐当然和咱家没关系。”李贵用李富足能听见的音量劝着连氏。
“就是、就是。”方氏连声附和。
听到这母子几人的话,李富心里划过一丝苦涩。唉,是他对不住老大的亲娘。
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李富走进了李达家的茅草屋。
自从李达搬到老房子来,李富是第一次来。看着破旧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了的旧房子,李富心里一酸。
李达和夏氏战战兢兢地把沉着脸的李富迎了进去。
李富进屋往炕上一坐,吸了一口旱烟袋,沉声说道:“你们要买地?”
“是。爹,正想去跟您商量一下呢。”一提买地,李达来了精神。
总算没忘了他这个爹。李富略为满意地点了下头。
“借了多少钱?”他手里还有两件老大亲娘留下的首饰,本想留个念想,不行就给了老大吧。
“爹,没借钱。”
“没借钱?”李富一怔。随即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年前那几个月赚的。”当然,李达没说有五十两是雪花说戏文得来的。
哦,看来是卖包子赚了点钱。
“买几亩呀?”李富吸着旱烟袋问道。如果老大的钱只够买一、二亩碱地,他就再添些让老大买一亩河地。
本想把老大分出来,逼得他过不下去了乖乖同意休妻或是娶妾,可现在……,唉!自己当时也是被气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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