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宫里一片欢声笑语,云梦十分夸张地学柔芙的动作,连眼神都模仿到位。
“你们是没有瞧见,柔芙长公主一开始那个自信,结果就听‘啪’一声,她头上的碗就落地了,当时她脸都绿了。”
“柔芙长公主以前规矩学得不说出『色』,总也不差啊,若说洒出些水我还相信,怎会连水碗都稳不住?”洞庭冷静地提出了质疑。
“这……”云梦答不上来,转而问玉烟染:“公主,为何啊?”
玉烟染笑笑,“我哪知道,又不是我把她的碗弄掉的。”
“但公主您肯定知道柔芙长公主会出糗吧?不然您怎么会特地刺激她,让她也出来顶碗?”云梦不依不饶。
玉烟染虚戳她一下,“什么都瞒不过你。”她把桌子上一盘干果推给她们,几个人先是剥给玉烟染,随后才留下自己吃的。
“她那是自找的。我猜她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我会给她下什么样的绊子?下在何处?她根本就没有心思管自己头上那碗水,只一门心思地防备我呢。”
“哦,奴婢明白了——”弦月拖了个长音,“公主是利用了柔芙长公主对您的戒心,反过来将了她一局,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定局,她自然无处说理。”
“弦月姑姑也会打趣我了,”玉烟染笑嘻嘻地接过弦月手里的榛子,撇撇嘴:“这么些年,我竟都不知她是个心气儿高的,做梦都想压我一头。”
“公主您别难过,还有柔霞长公主呢,您身边总还是有亲人的。”
当初玉烟染对柔芙亲近照顾,得来的却是离宫时让人心酸的嘲讽羞辱,这换了一个成年人也很难接受,更何况玉烟染不仅失去了双亲,在复杂诡谲的后宫还没有任何依靠,所以好长一段时间,洞庭和云梦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柔芙。
“我不难过啊,”玉烟染咬着榛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不拿真心待我,我也不拿真心待她就是了,说起来,她根本没什么办法能伤害我,而我却有的是法子能让她不痛快,我又不吃亏。”
弦月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沉默了,看来她们完全低估了自家公主的承受能力。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常规请安,玉烟染都待在凤藻宫跟着那名女官温习规矩礼仪。
她看起来十分乖巧,皇后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就算做得不好受到斥责也不吭声,只在累了的时候要求休息。
相比她的从容,皇后却愈加烦躁。
玉烟染肯放下矜持骄傲任她摆布,她反而不能过分为难她。
宫里无数双眼睛看着,她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尤其是在最近皇上对她已有不满的情形下。
玉兮捷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在凤藻宫留宿了,她明白这是对她治宫不利的警告。
眼下贤妃一派隐隐有壮大之势,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玉容灏的靠山越来越稳。
宫里杨淑媛又有孕,她一向与妍淑**好,而妍淑媛却是贤妃一派,若是杨淑媛生下皇子,难保不会成为玉容涵的又一劲敌。
她越想越觉得,自从玉烟染回来她就处处不顺,她每次一出风头,就让自己在宫里难堪一份。
入画理解自己主子如今焦头烂额的心情,轻轻劝道:“娘娘,来日方长,您何必同公主逞一时之快?”
“你看看因为她,本宫受了多少流言蜚语,现在不仅是宫人,就连宫妃都开始巴结她了。”
入画心一惊,除了淑妃和杨淑媛,最近确实有不少妃嫔都私下和钟灵宫走动过,后宫还传出不少流言:玉烟染从皇陵回来周身带有先祖灵气,才能一举保下两位皇嗣,若同她多多走动,兴许得先祖青眼,能一举怀上龙种。
“可是娘娘,公主就是公主,后宫还是以您为尊,您最该防备的人并不是她,与其直接对付她,您不如……”入画凑近皇后的耳朵,说了几句。
——
这天将近中午,玉烟染带着云梦和洞庭从启智殿出来。皇后说她适应得差不多了,就放她去启智殿跟着女官继续学。
和柔霞在宫道上分别后,主仆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一抬头瞧见前方拐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是柳美人。
云梦和洞庭刚想屈膝向她行礼,却不想柳美人面上浮现出慌『乱』又恐惧的表情,竟然匆匆转身又拐了回去,像是要装作没看见她们。
三人都十分吃惊。
玉烟染呆了半晌,转头问:“她怎么了?”
两人齐齐摇头。
后来,玉烟染不再跟着宫妃请安,但途中偶尔也会碰见徐、柳两位美人。
徐美人见到她还算镇定,一如既往地给她行礼,寒暄一番,柳美人却像是受了惊吓一样不敢跟她说话,甚至会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玉烟染微微奇怪,柳美人单纯活泼,以前还会与她说笑,甚至自己遭遇宫妃刻意冷落时还会想帮她解围,怎么现在见了她竟是这副样子。
“云梦,你让晚星去打听打听,柳美人最近出了什么事。”晚星是钟灵宫的小宫女,消息一向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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