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丘和西塘是跟着她从宫里出来的小太监,年纪和玉烟染差不多大,没分到钟灵宫以前,他们没得过什么好差事。
玉烟染刚回宫那会儿,皇后暗示过尚宫局,司簿领过来的宫女太监不是太小比如晚星,就是太木讷比如静影,总之都没什么伺候主子的经验,目的不过是为了让玉烟染短时间内培养不出得力的属下。
当然也有别宫的眼线,不然当初蒋充华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跟她宫里的莲蓉通上气。
不过她这一出宫,宫里有心思的娘娘觉得她不再有威胁,就趁这个机会把眼线收了回去。
毕竟培养一个手下不容易,何必浪费在她这种已经不会再对后宫有影响的公主身上。
所以,她也恰好借此机会筛掉了她身边别有用心的人,比如当初从尚食局硬要下来的腊梅。
虽然太监在元京城会遭人白眼,但她见东丘和西塘坚持要跟来,就给他们改了名字,想着往后尽量不让他们出门就是了,左右诺大个公主府,也不能只有他们这几个下人。
洞庭、东丘、西塘这三人,一个比一个没见过世面,洞庭虽然跟着她出过宫,但皇陵村不比繁华的元京城,她还真怕这三个人在府外面出什么状况。
好在三人到底顺利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大桌子菜。
洞庭道:“东丘说他出宫前跟以前带过他的老太监打听了些元京街面上的事儿,我们直接去了万香酒楼订的席面。”
玉烟染诧异地看了看一旁垂着头不说话的东丘,道:“原来东丘这般细心,把你带出来果然没错!”
东丘听了不禁腼腆起来,低着头道:“公主过奖了,这是奴才的本分。”
玉烟染莞尔一笑,轻声道:“跟着我出来是本分,肯用心做事是情分。”
她环视围着她的这些人,“你们既然从宫里出来了,想必都明白,往后是好是坏都回不到宫里了,也就是说是好是坏都只能跟着我一人。”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们信我,愿意跟我,我必不会叫你们受委屈。元京城这么大,总有我公主府的立足之地,便也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她说话的时候轻轻柔柔的,声线像春日的涓涓溪水。
目光也柔柔的,明明年龄不大,站在他们面前没有身高优势,但说起话来就是给人信服、可靠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身为主人与生俱来的高贵,他们没有丝毫犹豫,齐齐跪下,向她道了她立府以来第一声喜。
她会成为他们最坚实的倚仗!最高贵的信仰!
玉烟染背着手,俏生生地立在前头,笑眯眯地道:“多谢你们了,忙了一上午,都起来用饭吧,剩下这些下午再收拾。”
玉烟染在皇陵那会儿,向来和弦月几人同桌吃饭,现在府里没有外人,别处也没收拾齐整,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让大伙儿把吃的摆到地中央的八仙桌上,招呼大家都坐过来。
她自己不觉得什么,却把跟来的其他人感动的稀里哗啦。
一直到了晚上,他们院子终于收拾妥当,软帐珠帘、衣裳首饰、摆设玩物都一一放好,屋子焕然一新,且变得充满生气,众人看了看这成果,很有成就感。
玉烟染坐在东次间的罗汉床上,面前放着一张信纸。
按理说,她搬家,礼部应该派人全程跟着,绝不会将人送来就了事。而且按照规矩,她身边必会配一名宫里的女官,总管公主的行止规矩,免得公主们出了宫在自己府里胡作非为。
而且,女官还有一个重要用途,就是提点和记录公主与驸马的房事,不过玉烟染还未成亲,她自然也不知道这回事。
眼下她府里还有很多事要解决,家具的整改、下人的添置、还有府里情况的说明、交接,样样都要弄明白,礼部决计不会放着她不管。
只不过是今日放着不管,好让别人知道了嘲笑一顿她不过是个被赶出宫随便往元京城一丢的可怜公主。
不用猜都知道是皇后出的主意,她虽然不能拦着礼部不给自己收拾府邸,但能拖着他们晚一天办。
这样做也不能真把她怎么样,只能给她添添堵。
罢了,皇嫂做事一向如此。
而且她也丝毫不怀疑,皇后会给她挑个烦人的女官来,能替她天天管着自己就更好了。
往后有这么个女官在,得找个人压她一头才好。
眼下她府中,云梦洞庭太年轻镇不住,弦月虽然辈分合适,但她的『性』情温善慈和,也不太合适。
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一个人替她将公主府打理得符合元京普遍名门世家的规矩,但是弦月姑姑是西罗国人,对这些本就知道的不多,且自从母后去世后,她就跟着去皇陵了,从未在元京中住过,依靠她一个人显然不现实。
得找个能力强又肯帮她的,玉烟染想到了一个人,于是提笔写了一封信。
第二日,她进宫谢恩,去三省殿言明来意,玉兮捷照旧没见她,她就在殿外给他行了大礼,和许怀升随便客套几句,就转出门在宫道的角落里等着展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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