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床帐,有两名脸生的宫女在给自己擦拭身体,看她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太医院的医女。
她偏头往地上望,弦月刚好端了参汤进来,四目相对,弦月差点哭出来。
“公主您醒了!幸亏醒了,谢天谢地!您感觉怎么样?”
“姑姑别怕,卢太医在外面吗,请他进来,我想知道自己的情况。”玉烟染头脑昏沉,慢慢道。
看来五福散的作用还没有完全褪去。
“他就在外面!奴婢去给您叫。”弦月抹了眼泪,给玉烟染的头掂高一些,让她说话更方便,再将她身上薄被拉扯得盖住身子,这才出去叫人。
须臾,卢太医跟着弦月进来,玉烟染吩咐:“都不用在这伺候,你们下去,把云梦和静影叫进来,弦月,你派人去通知皇上皇后,就说我醒过来了。”
“是,公主。”弦月带着两名医女退下。
云梦进来后,玉烟染问她:“洞庭怎样,吓坏了么?”
云梦红了眼圈,轻轻跺脚,呜咽着道:“都什么时候了公主还担心姐姐,姐姐没事,可是公主流了好些血”
静影见玉烟染无奈地笑,上前掏出帕子安慰道:“行了云梦姐姐,公主一定还有话说,我们别分散公主的精力再累着了公主,快别哭了。”
“你看看,静影都比你懂事。”玉烟染嗔她,“你们俩去门口和窗边守着,我有重要的话要与卢大人讲。”
“是。”两人转身出了卧室。
卢太医立刻跪到地上,口中道:“给公主请安。”
“卢大人快起来,若不是卢大人帮忙,本宫不知要遭多少罪,再不会这么快就醒来,多谢大人了。”她躺在床上冲他微微点头。
卢太医没好气瞪了玉烟染一眼,吹着胡子气道:“微臣要是知道公主先前问那句:刺人哪里不会伤到要害是打算刺自己,就是打死微臣,微臣也不会如实告诉公主。”
玉烟染垂下眼,扯了扯嘴角,“卢太医也算本宫长辈,之前瞒了你虽有诸多不得已,但到底是本宫做得不对,还请大人别放在心上。”
卢太医见她这幅样子,就知道她半点悔意也没有,只得叹了叹,真心实意道:“公主伤得确实不重,下手很准,正是微臣之前告诉过您的位置,就算您在匕首刃上涂了五福散,以您之前中过毒的体质,想清除余毒,问题也不大。”
“如此就好,估计皇上和皇后一会儿会来,本宫要装睡,请大人替本宫拦下他们,此外还有一事要麻烦你。”
“都这时候了,公主请讲。”卢太医躬身问。
“待会儿皇上问你话,你看情况说,务必让皇上同意许我出宫回府将养。”
“公主心思可真多,受了伤流了这么多血,还惦记着府里。”卢太医调侃道,他当然知道玉烟染不惜用苦肉计陷害柔章长公主,一定还有后续计划。
“对了卢大人,你若说我伤得重,回头可千万别忘了悄悄告诉八皇姐一声我没事,她一定吓坏了。”
卢太医又叹了一口气,看着玉烟染镇定又无辜的面孔,只觉得帮她不是,不帮她也不是。
帮她的结果就是现在让她这般惨兮兮地躺在床上,不帮她,她又腹背受敌,难以立足。
“微臣知道了,公主虽然体魄康健,但养伤期间也不宜忧虑太重,不利于恢复。”他收拾好『药』箱去偏殿熬『药』,心中忍不住怜惜她。
卢太医是柔霞的舅舅,玉烟染在他眼中也跟外甥女一般,他有限的那么几次见到她,她都把自己搞得很惨。
她还不如柔霞呢,虽然没地位没身份没能力,可大不了只是吃点亏罢了,柔缈公主呢?她不去害别人,别人还主动害她哩,她能怎么办呢?不反击,难道等着被别人害死吗?
一刻钟后,帝后双双赶到,与他们同来的,竟然还有叶铭!
叶铭见了她就不管不顾奔到她床前,哭的稀里哗啦,鼻涕眼泪横流,口里一声声喊她,像是她只剩下一口气,马上要撒手人寰了一般。
幸亏玉烟染闭着眼,不然,她都觉得自己的白眼能翻到天上去。我的小太子殿下啊,你别光哭,你倒是说两句有用的话呀!
叶铭哭够了,鼻子中冒上一个大大的鼻涕泡,他十分自然地拉过玉烟染的衣袖擦了擦,又哽咽了两声,终于不哭了。
玉烟染却快哭了,赶紧来个人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子拉走啊!不要糟蹋她的衣裳啊!
叶铭转过身子,行礼,以他最为沉着威严的语气对玉兮捷道:“靖国皇上,请您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我姑母为何会在宫中受这么重的伤?您看她发白的脸『色』,她不会挺不过去吧?难道靖国皇宫这般不安全吗?堂堂嫡公主都随时可能遇害?”
玉兮捷俊美的脸上也郁气满满,他冷声吩咐:“皇后,你将事发时大家见到的情形向西罗国太子殿下再说一遍。”当时太多人看到了柔章向玉烟染捅刀子,根本瞒不住,与其如此,不如一早坦白,对方如果听了是长公主,想必也不好直接提出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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